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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
这个无数次被提到的名字，在小泉红子口中、在诸伏景光口中、在赤井秀一口中……
杰拉尔德坐在世良真纯的车后座，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夜风钻进头盔，忍不住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沉默，问道。
“在想一个人的身份。”他答。
“想到了吗？”她微微偏头，刚好能透过头盔下方看到后座少年那光洁的下巴。
少年巫师其实早就已经到了长胡子的年纪，只不过因为相当注重外形管理，所以他永远都是一副整洁干净的模样——衣服没有不应该出现的、不美观的褶皱，脸上也基本上不冒痘，几乎没有胡子，头发也是清清爽爽的、很少油腻。
世良真纯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那一股薰衣草味的味道，那或许来自于他习惯用的洗衣液。
“没，线索一点没有，怎么可能会想到嘛。”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沮丧，像是一只抓不到猎物的小猫。
“那就先别想这些事情——换换脑子怎么样？我听你的那位妖精管家说，你最近总是泡在地下室研究药剂，明天周日，要不要跟我去处理委托？”
“好啊。”
最近是应该换换脑子，佐佐木家传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剂配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补全的。
……但是有点太近了。
世良真纯撇过头去，没有继续看着他的下巴，努力收拢着各种思绪，控制着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道路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杰拉尔德想事情过于入迷了，整个人几乎都要和她贴在一起，就连下巴都好像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原本只是抓着腰间衣服外套的手也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环绕腰间，但是杰拉尔德似乎毫无察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自怨自艾。
“真纯，你说啊……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注意到杰拉尔德语气中的苦涩，世良真纯皱起眉头，也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想法：“怎么突然这么说？”
“好像除了魔法之外，我什么都帮不上你……格斗格斗不行，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号沙包；而推理能力也同样是一团糟，明明线索已经都摆放在面前了，我却像是蒙眼走迷宫的人一样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杰拉尔德声音低沉，那些细碎的苦涩与悲伤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样，轻飘飘的，让人怎么都抓不住。
世良真纯一怔。
他在哭。
“对不起……是我很没用……其实我刚刚一直在想着波本的事情……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少年如同畏惧被同伴抛弃的小兽一样，双手收紧，似乎是在害怕就连她也要将他抛弃。
“去看日出，要不要？”她突然开口问道。
“哎？”哭声一止。
“我知道一个看日出特别好的地方，是一片海滩。”
世良真纯并没有在和他商量，而是用了近似于命令的语气：“我想，我应该要让你知道一些事情。”
“……好。”
杰拉尔德没有拒绝。
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听到肯定的回答，世良真纯把车头一拧，哈雷瞬间改变方向，往右边的岔路口飞驰而去。
杰拉尔德从失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时，方才发现自己好像和世良真纯贴太紧了。
……啊，应该没关系的吧？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少年巫师一点点地往后挪去，双手也悄咪咪地从腰际挪到了衣服上。
只不过摩托车就这么点空间，顶多也就是把双手挪开，再往后退就要摔地上了。
杰拉尔德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长这么高，为了避免被风吹翻下去或者是急刹车摔下去只能尽量往前坐，甚至还得弯着腰，身体上的接触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啊，真的，烦死了。
世良真纯并没有发现杰拉尔德的小九九，只是在感受到腰间的手被它的主人挪开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挺希望后面这位一直抱着自己，但是既然他能注意到二人距离过近的话，就说明他已经从那种沮丧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了。
那等一会儿自己话疗的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摩托车开了快半个小时，方才到了目的地。
将摩托车停在附近的停车位里，世良真纯将头盔摘了下来，随手挂在摩托车把上：“我们到了。”
“原来是沙滩啊。”
杰拉尔德也把摩托车头盔挂在另一边的车把上，跟着世良真纯往下走去。
他的双眼还有一点点红肿，很明显刚刚是狠哭过一次，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八分，距离日出大概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世良真纯淡淡地说道。
“三个小时啊……”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感叹完，右手就被少女拉着，人也被迫往前跑去。
这是一片没有被开发的沙滩，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会特地钻过一堆野草丛生的树林跑到这边来。
所以这边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垃圾或者是各种人为的摆设，空空荡荡的。
“坐吧。”
世良真纯拉着他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坐下。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杰拉尔德有些惊奇地问道。
“是一位委托人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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