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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拉尔德离开了。
他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来，玛丽手里的那个强光手电筒的直照差点没把他的眼睛晃瞎，到现在都还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刚刚喝下的那杯红茶并不好喝，完全冷却的牛奶与红茶混合的液体基本上已经完全变了味，一股甜到发齁的感觉直冲脑门。
……伯母铁定多加了糖。
这是报复，他知道。
赤井秀一这个人再怎么样混账，那也是她的儿子，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来教训。
“这他妈才哪到哪啊，后面的日子，长着呢。”
少年撇了撇嘴。
那顿打哪里是这么点事情就可以还完的？
“你觉得他怎么样？”？
见着杰拉尔德的背影消失，玛丽转过头，问赤井秀一。
“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他反问。
“假话是什么？”
“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真话呢？”
“……勉强合格。”
听了这个回答的玛丽嗤笑一声，摇摇头，语气嘲弄：“你在黑衣组织和fbi的时候是不是都只专注完成任务，完全没有注意别的事情？”
“呃？”
赤井秀一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是啊，怎么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安安心心去追查敌人的踪迹才是我该做的。”
“如果你的位置能够再高一点，或许你会给他一个完全不同的评价……”
说到这里，玛丽都有点儿幸灾乐祸：“得罪他是你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原因。”
“……”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试图表现出自己对这个问题的逃避。
“看来这个原因很蠢，蠢到你自己都想笑。”
说到这里，玛丽陡然沉下脸：“抛去这些肮脏的权衡利弊不谈，你真的好意思针对一个小孩子吗？而且他还是我们自己人？”
“……那我该怎么办？”
“问问你自己吧，fbi的精英特工。”
玛丽特意在fbi和精英这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话语中满是阴阳怪气：“在美国这么久，喝那些速溶咖啡把你脑子都喝傻了？该怎么权衡利弊、计算得失，你这个已经拿到绿卡的美国人应该比我这个传统的英国人更擅长才对。”
虽然玛丽同样是日英混血，但是她骨子里就是英国人，看不起美国人的传统深深刻进了dna。
在她看来，赤井秀一一个英国人不仅抛弃英国人身份拿美国绿卡、还加入fbi的行为就是倒反天罡。
属于是好好的大爷不当，要跑去当孙子。
更何况历史上fbi、cia联手把mi6渗透成筛子的那笔烂账他们这些英国人都没有和美国人算呢，玛丽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赤井秀一？
这相当于两军交战，结果己方重要将领的儿子跑去对面当了将军，没直接大义灭亲都是好的了，揍一顿都是轻的。
要知道，国家这么一个庞大的机器碾轧下来，个人情感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等事情结束，你就别留在fbi了。”
“……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为了给美国效力而而进的fbi。
其实赤井秀一都差点去了cia，有个cia大佬在他还在海豹突击队服役时就看中了他的能力，给出了不菲的薪资和待遇。
只不过半路上fbi的长官杀出来，声称手里有赤井秀一父亲失踪的情报，自己才毫不犹豫地在退役后加入了fbi。
对他而言，只要是这个国家安全组织在父亲失踪的美国，是哪个都无所谓。
如果赤井务武是在日本失踪的话，说不定波本还能多一个同样是异国混血的同事。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并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如果真的有回来的那一天，无论如何，向那孩子和你的亲妹妹都道个歉吧。”
玛丽的语气有些低沉：“说实话，其实就连你都欠我一个道歉，因为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尽管我有猜测，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亲眼所见来的让我确信。”
“抱歉。”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第一，我们所属的国家暂且不相同，立场也不一致，现在的我们甚至还算是敌人。”
玛丽跳下椅子，拍了拍赤井秀一的腰：“第二，这些年，也辛苦你了，不要总是喝咖啡熬夜，多喝点茶吧，好好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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