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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时分,天气寒冷,北风呼啸,鹅毛大雪。
邵敏此刻不过七岁,身高不过四尺,这下个大半个月的积雪早已覆盖得老厚,此刻邵敏一脚踩下去,便没过了他的膝盖。
好在山下的积雪比山上薄上一些,等到邵敏下了山,已经是下午。
沿着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小路,邵敏来到集镇上。熟成生巧的一家一家敲门乞讨,有的人家刚开门便赶紧关上,有的人家唾骂了几句,但还是扔出了一个干硬的馒头。
对于能施舍点食物的,邵敏不管对方是不是言辞犀利难听,都会献上几句祝福,毕竟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等将一条老街都跑完,邵敏端着怀里的几个馒头米饼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庙。
剩下的那么多户人家要留着下次上门,作为一个合格的乞丐,他将这集镇上的百余户人家分成了好几个批次,每个月乞讨的频率绝对不能超过两次,这样才能避免被人家厌恶。
出了集镇,邵敏寻了个凋零的柳树下休息,顺便啃上一个馒头补充点体力。
正吃着起劲,不远处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妇人带着一个年约六七的女孩儿路过。女孩儿或许也是饿了许久,当看到邵敏手中的馒头,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妇人也是瞧见了邵敏,或许是碍于面子,只能拉着女孩儿继续前行。只是女孩儿的脚步哪里还拉得动,别说女孩儿,那妇人的腹中也是控制不住的传来了叽里咕噜的声音。
邵敏笑了笑,从怀中又摸出来一个米饼和馒头道:“我这还有两个,你们拿去吃吧。”
那女孩儿听见,瞬间挣脱了妇人的手,一把抓过邵敏手中的馒头便啃了起来。
那妇人多少还是惭愧了些,道了一句:“多谢小官人。”这才接过米饼。
邵敏自嘲的笑了笑,他这一身装扮明眼人都知道是个乞儿,哪里当得了一句官人的称呼,这妇人倒是爱面子。
邵敏也不说什么,反正都是乞讨来的食物,够他与老爹这两日吃的便成,不行到时候再下山讨要便是,实在不行饿上两天也没事,反正也都习惯了。
便在此时,只听得远处大路上马蹄杂沓,一群人乱糟糟的乘马奔驰而来。
邵敏心道不妙,匆忙对那母女二人道:“快快,赶紧寻个地方躲起来。”
但是那母女二人还愣在那,不知所措,邵敏也不是真的良人,丢下一句:“那是元兵。”说完便寻了个较大的雪堆扎了进去。
那母女二人一听说是元兵来了,也心道不妙。蒙古人入侵中原已有百年,素来是对待汉人比之牲口还不如,烧杀抢掠已经习以为常。寻常人知晓蒙古元兵路过,都是早早的躲藏起来。
但是这荒郊野外,母女二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往哪里逃,那妇人带着个孩子,也不方便同邵敏一般直接钻入雪堆里去。没办法,只好拉着女孩儿连忙往前路奔去。
但是这妇人孩童都是小脚伶仃,哪里及得上骑马。不过十余个呼吸的时间,一队元兵约莫有三四十人便纵马赶上了母女二人。
这些个元兵一个个拎着酒瓶,喝得半醉,看到那妇人年纪尚轻,颇有姿色,一时间喧声笑囔,出言调戏。
妇人惊吓的只是紧紧抱着女孩儿,神色慌张的看着围着自己的元兵。
其中一位是军官身份的元兵对着其余人挥挥手道:“你们先回营地,今晚我带这母女二人回去耍耍,莫要扰我。”
其余人一阵哄堂大笑,也没有停留,甩了甩缰绳,便自顾自的朝镇上去了。
那留下来的军官看着妇人哭哭啼啼的模样,心中更是愉快。蒙古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鞭术精良。这人马鞭抽出,往回一拖,便卷下了妇人身上一片的衣裳。
看着妇人手忙脚乱的拉扯着衣服,元兵军官放声大笑。
那妇人带着女孩儿东躲西藏,元兵军官仿佛逗鸟儿一般追赶。
终于,似乎是玩得累了,元兵军官下马,一把将妇人捆了起来扔在了马背上。那女孩儿惊恐,见母亲被绑,连忙朝着邵敏藏身的雪堆跑来,边跑还边呼唤着:“哥哥救我!”
邵敏没见着妇人的情况如何,但是一听到这女孩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心中的怒气便起来了。
你这小女娃往我这跑干啥子!我哪里救得了你们二人哦!
但是小女孩的举动显然引起了元兵军官的注意,那军官谨慎的拉住了女孩儿,然后一鞭子挥在了雪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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