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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文书抵达永兴军路的第二日,整个安抚转运司立刻开始运作起来。
以薛向为首、王韶为辅成立了永兴军路特别对策小组。
第一道命令就是开展一路范围内清剿匪患之事。
这件事属于利国利民的好事,因此不论是官府、民间、军队,都是支持态度。
这件事的开展前期异常顺利,直到在靠近边境的山林地区,官府军队碰到了一些硬茬子,是属于难以清剿的大股匪患。
他们的背后似乎有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和背景。
“啪——!”
“你们让我说什么好?面对山贼土匪都如此无力,难道还要我亲自领兵冲锋吗?!”
薛向把前线剿贼的情报摔在领头将军头上,顿时整个兵营内部都弥漫压抑的氛围。
“大人,那些山贼土匪来历不明,手中有不少制式兵器不说,就是行动章法都不同于一般的匪患,再加上山林地势,我们也很难办啊?!”
领头将军硬着头皮把调查的情况阐述出来。
“难办?难办就不办了吗?!”王韶冷笑一声。
“你们当军官的,难道不会有自己的思考?”
“既然能察觉到对方的不同寻常,就不会转换战略吗?”
王韶的话让这些统兵将领都有些脸红,毕竟从身份角度出发,他们是军事人员,而王韶是一个文官出身。
但是对方似乎在军略方面有着不同于普通文官的高超水平。
“王大人,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您既然有不同见解,不妨给我们指条明路。”
一名脸黑的将军有些不爽这些文官对作战指挥指手画脚,出言顶撞道。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一变,但也有一部分人脸色如常,似乎并不在乎。
在大宋,以文制武是老传统,而且是到了武臣彻底没地位的程度。
但是在个别地方,或者说在西军中,这种情况是有一点区别的。
很多长年在西军戍边的,都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对于没有任何军事经历和没本事的文臣,他们是心里不屑的。
能在西军站稳的文臣,都是能够在军事上说道说道的人物。
不说远的,就是仁宗一朝,前边就有致仕的庞太师、已故的范文正公、当朝宰辅韩章等不少领军的文臣。
他们都在西军留下了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和一定的威望履历。
而薛向原本提议厢军裁剪,也是准备捞一笔军事上的政绩,只不过目前来看,这份功劳,怕是要分割成不少份。
听到脸黑将军的话语,王韶轻笑一声,和薛向对视一眼,站起身来,来到地图面前,仔细观摩起来。
“韩大人曾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虽然王某人不解其意,但大致也摸索出一二。”
王韶语气淡然,一副侃侃而谈的惬意姿态让不少人心中一动,静听这位大人的后话。
“我以为,韩大人之意在于一个‘力’字,何解呢?”
王韶轻笑一声,将自己感悟的东西和盘托出。
“‘力’字有‘一力降十会’之蕴含,古意更是象征力气等强大之指。”
“故王某以为,韩大人欲教我等,遇事不决,因以‘力’服人,方为上策。”
“至于量子一词,王某浅薄之见,乃是一种衡量力的方式。”
“至于大小、多少?需应时应地制宜,敌军强,我们就拿出更强的军势来压服对方。”
好家伙,王韶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瞳孔巨震,有些惊叹的看着他。
因为这话说的,细一想,没毛病啊!
至于这话到底是不是这意思,远在京兆府‘养伤’的韩某人表示这锅他不背。
至于当初为啥说这话,纯粹就是嘴瓢秃噜的,谁知道王韶这个铁憨憨直接记心里了。
而在剿匪军营内,王韶这番话虽然在理,但也没有把这些骄兵悍将震服。
“王大人引用韩安抚使的话在理,但是具体如何,不知应如何作战?”
还是那位黑脸将军扎刺,挑毛病。
王韶轻笑一声,摆摆手道:“我的意思很明显了”
“请大人示下。”
黑脸将军梗着脖子抱拳问道。
“既然你们拿不下这些匪徒,那就增兵,将整个永兴军路的地方驻扎军队全部拉出来,封山!”
王韶的话让所有人都神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结果王韶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加了一句:“要是你们都不行,那就让边军出手,让他们练练手。”
“轰——!”
整座营帐瞬间炸锅,不说将军们,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薛向都被震得心肝直突突。
这要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地怎么磕碜西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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