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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前朝,如今一提到前朝二字,左平道心中的火便烧得炽腾,这些时日来的憋屈在瞬间爆发,他走向一边烧得火热的烙铁,拿起来,转身便按在此人的胸口上!
只听得刺啦一声,那灼热的烙铁烫得皮肤迅速发红变黑,惨叫声贯彻刑室!
就是见多了这种场面的大理寺众人也不禁打了个寒蝉,今日的大人好像尤其疯狂,以往审犯人大人更像是捉着老鼠玩的猫,从来都是悠闲自在,不似这般暴戾。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那人垂下头,俨然昏死过去,左平道将烙铁扔回到池子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想到面见元帝的情景,心口又滞了一下。
他堂堂的大理寺卿放着那么多大案不查,带着大理寺一众精干去追索释放流言的前朝旧臣,耗费这么多人力才逮住一人,真是可笑至极!
虽算是对元帝交了差,但此人嘴巴十分紧,拒不交代其余人到了何处,是何身份!
左平道双手撑在一边的木桌上,想到元帝所说,胸膛起伏,再看刑架上几欲死过去的男子,冷冷地说道:“找郎中来,留着他的狗命!”
他动不了栖落山庄这帮人,难道还动不了这批放流言的前朝余孽吗?
左平道拂袖离去,元帝听说他抓到一名散布流言的前朝旧臣,先是一喜,随后便令他必须严刑拷打问出其余人的下落,斩草除根!
这伙前朝旧臣敢在这个当口故意挑拨他与权臣们的关系,其心可诛!
这些本无可厚非,可元帝话锋一转称赞起了秦风,说这位前驸马虽人不在朝堂,却有效忠之志,今日便帮他想到了一出充盈国库之法,可惜这位当初未进仕途。
左平道回想当时情景,只晓得自个如被架在火上烤,正反轮着来了一遍,在宫门前遇到秦风时他未有反应不过是要尽快回禀,以免失了君心。
奈何这位前驸马真是无处不在,到了元帝跟前也有他的影子!
元帝真是老糊涂了,让这么一位庶子骗得团团转,左平道险些忍受不住,差点在元帝面前失了分寸,总算是顺利出宫,刚才对这犯人一番怒火,七八成都是迁怒之意。
不知过去多久,郎中进来替这人犯处理伤口,虽不是第一次入大理寺处置,但看这人遍体鳞伤,尤其胸口这道烙印触目惊心,此人居然还能吊着一口气,简直罕见!
待用完药,处置好伤口,这郎中便匆忙退了出去,无人会欢喜这刑室阴森的氛围,真像外面传的那般,大理寺的刑房简直是黄泉下的阎罗殿,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平道饮了几杯茶水后也冷静下来,他与元帝皆被秦风牵着鼻子走,相较于不知情的元帝,他这个知情人更显得可悲,怒火冲天,若这人犯死了,有麻烦的是他。
“大人稍安。”那梁少卿上前来说道:“依下官看,此人就要熬不住了,且缓上一缓?”
梁少卿看着周身都快没有一块好皮的人犯,大着胆子说道:“我们此番一路追索,好不容易得了此人,这个活口若是死在大理寺,对上无法交代,大人劳累,且去歇息一番。”
此人倒比易子风识趣些,左平道点点头:“待这人醒过来再来唤我。”
左平道回到自己的地盘暂且闭上了眼睛,为早日逮到这帮人,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如今心里的弦不再绷紧,整个人终于放松,缓缓地合上眼睛。
只是梦里仍有人扰他,洛城的画面在脑海中几度盘旋,萧令瑶愤恨的眼神,柏泽远气定神闲的神情,马车里秦风的笑容颇是不屑,还有易子风惨淡的脸色,最后袭来的银针灼灼。
到最后是绿妩满身是血地站在树林里,双目凄迷地看过来!
一阵低沉的喘息过后,左平道狠狠地张开双眼,右手顺势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方才入梦的皆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除去她以外,只是在梦里她对他还是横眉冷对,他左平道就有这么不讨喜么,他按着按着太阳穴,手突然顿住。
他突想到出城那夜与秦风的不期而遇,马车中似还坐着一个人,当时几乎就要查车,但那秦风摆出的姿态分明是要羞辱于他,他出身不凡,身居高处,岂会亲自查车?
莫不是故意如此,防止他亲查马车,莫非马车中那人……
他正欲朝下思考,外面响起梁少卿的声音:”大人,人犯醒了,他说有事交代。”
左平道喜上心头,顿时将刚才猛然冒出的念头扔到一边,起身后大步流星地迈出去。
见他的脸色好转不少,梁少卿也暗松口气,自从大人从中原回来后便喜怒无常,兄弟们办事都越发小心,今个进宫也不知道陛下说了什么,让大人再度失控。
易子风不在,他作为大人最亲近的下属压力着实大,幸好这人差点咽气,醒来后居然主动说要见大人,可喜可贺,只求别再出什么妖娥子。
左平道踏入刑室之时,那男子已经从刑架上被放下来,梁少卿忙解释道:“此人方才说话断断续续,下官才将其放下,还请大人恕罪。”
“不碍事,他这番情状也逃不出大理寺。”左平道锐利的眼神扫过此人饱受摧残的身子,嘴角噙笑:“不过蝼蚁,如今终于肯招了?”
伏在地上的男子抬起头来,眼底满是血丝,伤得太重,说话也艰难,胸膛起伏间那挨烙的地方都剧痛无比:“东越大理寺活阎罗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左平道倒也由衷地说了一句:“你倒是我见过的骨头最硬的一个。”
梁少卿抬了抬眉,确实,扛了这么多刑还活着且能这般与大人对话的,此人尚是第一人。
“此番你能逮到我是否觉得得意?”此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扯出个嘲讽的笑容:“若非镇北侯的人搅局,我岂能落入你手,左大人,你不过是捡漏罢了。”
左平道脸上的笑意骤然而滞:“镇北侯?”
“我等在隋城确有私心……”此人喘着粗气说道:“听闻唐相之事,想给狗皇帝添点堵。”
左平道怒喝道:”大胆,敢对陛下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