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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听见苏月妩笑了一声。
自她进宫后，似乎很爱笑，以前在东宫时她也爱笑，但是更爱发脾气。
不知为何，沈珩忽然就想让她再蛮不讲理地闹一次脾气，而不是只会笑，笑得他心里空落落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顾不上想这些了。
腰间的龙纹鞶带被一根纤纤玉指勾住，带着他往榻边牵引。
沈珩四肢僵硬，但不妨碍他如木偶一样被牵动，最后被轻易推倒在榻上，望着眼前面带轻佻的女人，他紧张地抓住身下的床褥，耳根泛起红晕。
苏月妩没有急着做什么，而是往槅门处看了一眼。
“已经关上了。”沈珩有些急促，却声若蚊蚋地道。
苏月妩这才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从上到下打量他，目光顿住后，戏谑地挑眉：“陛下就这么急？”
沈珩耳根的红晕弥漫到了脸上，有些羞恼道：“不是你推的朕吗？你到底，到底要不要！”
苏月妩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开始还心绪激动，兴致盎然，后面就不自觉联想到，他第一次临幸嫔妃时，难道也是这副模样？
沈珩就眼看着她的面色又如昨日一样，渐渐有了沉敛之势，顿时一阵惶然，生怕她再次招惹了自己后就撒手不管，也顾不上羞臊了，拉住她的手急道：“你这次要是再敢把朕扔下就走，以后便别想踏入养心殿一步！”
苏月妩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高兴也是转瞬即逝。
她昨日气的是沈珩给自己错觉，但今日这事却没什么可气的，毕竟沈珩三宫六院是她早就知道并接受了的。
苏月妩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开始动手解他的鞶带。
这次她动作很快，革制的腰带被扔在地上，镶嵌在上面的金饰与地面磕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沈珩的身子也随着这声响开始微微的绷紧，薄唇轻咬。
苏月妩却是没有和上次一样直接上手，反而又将视线移向了他的上袍，若有所思。
沈珩看出她的意思，小声试探：“也要脱吗？”
苏月妩对他弯唇一笑，难得态度温柔：“你自己来。”
沈珩只得深吸了口气，红着脸坐起身动手，此刻他已经难耐极了，可偏偏在苏月妩的注视下，这难耐中，就夹杂进去了一丝莫名的享受。
他站起身，手指颤抖，先是玄底金绣的外袍，紧接着是素色的中衣，一件件落在脚边。
“阿妩……”
苏月妩指了指床榻，轻笑：“陛下先躺着，嫔妾去净手。”
沈珩看着那白皙柔软的手，呼吸一紧。
……
槅门外，御膳房送午膳的太监还没走，听到里头的动静，一个个皆面露惊悚之色，碍于张贵德在，他们不敢说话，只能互相用目光交流，可那丰富的眼神简直能表述出一篇策论来。
张贵德人已经麻木了，现在就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白日那什么倒没大不了的，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是陛下在叫唤？
这究竟要不要通知敬事房记档？
好在过了段时间后，殿内响起女子一声惊呼，接着局势扭转，发声的换成了另一方。
张贵德这才长舒一口气，挺直了腰杆，瞥向那两个御膳房的太监，慢悠悠道：“今日的事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可省得？”
两个太监连赶紧低头哈腰：“奴才省得，省得，不用公公提醒，有关陛下的事，奴才们就是九个脑袋也不敢议论呐。”
张贵德这才满意：“还算懂事，得了，你们退下吧。”
殿内的帝妃此起彼伏，闹到傍晚才停歇。
叫了水进去，沈珩屏退宫人，亲自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苏月妩清洗了，才把她抱回床榻。
苏月妩侧躺在床榻上，面色红润，呼吸微促。
和头一次不同，沈珩这次没有索求无度，有所克制，甚至是有意取悦她，苏月妩没怎么吃苦头，反而后来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尖儿都是舒爽的。
沈珩弯腰给她盖上一层薄被，眸光晶亮地望着她，像是求夸奖似的：“怎么样，朕也让你高兴了吧？”
苏月妩懒懒地看着他，潋滟的桃花眸噙满了餍足，声音更是如一滩水似的娇软：“嗯，陛下文武双全，嫔妾心悦诚服。”
沈珩瞬间眉开眼笑，顺势道：“看吧，你不丢下朕，朕也会让你欢愉，从此以后，咱们日日都这样，好不好？”
苏月妩笑了声，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只要陛下有暇，嫔妾自然愿意承恩了。”
沈珩心中激荡，忍不住双手撑着床褥，俯下身去吻她。
苏月妩也搂住他的脖子回应。
半晌，一声腹中饥馁之声打破这浓稠的气氛，将两人分开。
沈珩低下视线看了眼，低哑声音在她耳畔道：“阿妩这不是吃饱了吗？”
苏月妩难得有些羞臊，拧了他胳膊一下。
沈珩愉悦地笑出了声，给她拢好薄被，起身出去外殿传吃的。
桌上还摆着晌午送来的膳食，但早就凉透了，沈珩看了一眼，就吩咐道：“撤下去赏给宫人们，让御膳房再做些清淡好克化的吃食送来。”
“嗻！”张贵德赶紧吩咐底下的太监去办。
毫无意外，苏月妩今晚再次留宿在养心殿。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帝王起兴，可连着三次，次次留宿破例，便如一记警钟在后宫众人耳边敲响。
聆风阁。
柳听鹂把桌上的茶盏都拂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面露恨毒。
沁芳已经被杖毙了，她如今的贴身宫女是内务府新拨来的，名叫花絮。
花絮被分到这种明显没前途的主子身边，本就满肚子的怨言，看她还糟践东西，不由得就嘟囔道：“答应仔细些吧，本就份例减半了，再摔摔打打的，可就没东西用了。”
柳听鹂猛地看向她，紧接着就一巴掌打了过去，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说三道四？我告诉你，就算陛下现在暂且恼了我，我可还有皇后娘娘撑腰呢，连苏嫔我都不怕，你个奴才胚子还想蹬鼻子上脸？”
花絮挨了打，也不敢说什么，毕竟皇后娘娘身边的青雯确实来送过东西，只能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