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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寰居然有些不忍，没有人要求她这样做，不是吗？
然后，她竟然自己拉着那板车，一步一步往城外去。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你到底要做什么？”他飘在她身边，不停地问。
“你一个世家小姐拖不了多久的，何必呢。”
“随便找个地方放下就是了……”
她并没有拉出多远，就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
不远处，来了两个男人，走近后向她行礼。
她点点头，让出位置，于是一个男人上前拉起了板车。
原来她有帮手啊。还不算太笨。宇文寰感叹之余，又纳闷了，到底要把他弄去哪里？
三人到了郊外，钻进某个不知名的山头。
宇文寰倒是不知道京郊还有这样的地方，如果这是他最后的归宿……
他再次看向她，她未免对他太好了……
山上有一个向阳的小坡，小坡藏在一片树林后非常隐秘。
两个男人早在树林外就离开了。离开前，他们给棺材绑上了绳子。
她拽着绳子，拖着棺材往树林里走，地上蜿蜒着两条长长的拖痕。
她到底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宇文寰飘在她身旁，发现她额间冒出了细汗，握着绳子的掌心磨破皮了。
“够了！你没必要这样！”
“就算你是我的皇后！但我从没有承认过！不需要你这样！”
“楚安玥！我不需要你可怜！”
任凭他在一旁怒喊，她一步一步拖着棺材穿过树林，来到小坡。
宇文寰飘在树林与小坡交界处，看着她把棺材拖到一个坑边上。
原来……他真的有安葬之地……这个坑是她挖的？
他按捺不住飘到她身旁，赫然发现一排小土堆，似乎是衣冠冢。
她耗尽了力气，跌坐在棺材边，喘着气，用衣袖抹掉额间的汗水。
宇文寰凝视她，像是第一次看到她一般。
她现在的样子太糟糕了，身上穿的粗布衣裳，不是宫中的绫罗绸缎。一头盘起的乌发里没有丁点首饰，那根打点守卫的银簪大概是最后一个。
因为拖棺材费了不少力气，她两颊通红，神情疲惫，眼里还充满悲伤。
他恍然，她是皇后，是世家安排的耳目，怎会如此落魄？
世家赢了，她此刻难道不该在后宫享受属于她的荣华？比如成为太后？
世家会容忍她的，毕竟一个女人翻不出风浪，何况楚家已经没了。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
宇文寰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她开始对着那些衣冠冢说话了。
“父亲……女儿不孝……没办法完成爹的遗志……世家把持朝政不可挽回……陛下……这也不能怪陛下……”
楚诚亦的遗志？
宇文寰皱起眉头，他知道楚家的事一定有内幕，但楚诚亦有抱负？听起来还和他有关。
“父亲，那时候您问我愿不愿意入宫？女儿说愿意，那其实是女儿的私心。”
“父亲一定不知道女儿是喜欢陛下的。”
“记得女儿第一次见陛下，是在夏日赏荷的宫宴中。那时，陛下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女儿是那时喜欢上他的。”
“女儿也知道和他几乎不可能。不过命运抛给了我这一根橄榄枝，我又怎么能放手呢？”
“可惜，我的一腔赤诚败给了世家，情爱输给了权势。陛下从来都不喜爱我，父亲，您说女儿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