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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司马伦夺玉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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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王伦杀死裴张二人,本意是报复旧怨,不论罪状。还有前雍州刺史解系,以前弹劾过司马伦,现在免官在京,司马伦余恨未泄,也将他拘来,并将解系的弟弟解结一并下狱。梁王司马肜复出来救解,司马伦生气的说道:“老夫看到螃蟹都恨之入骨,更何况是解系兄弟呢?士可忍孰不可忍,这回老夫要不把他剁成肉泥,我还是司马伦吗?”司马肜苦争不得。解系兄弟都被司马伦杀死,灭三族。

司马伦以孙秀为爪牙,孙秀说可杀即杀,孙秀说不可杀即不杀。司马伦也是个傀儡,自司马炎以后司马家就没有一个能决断的人了。孙秀为司马伦决策,把废贾后为庶人,迁往金墉城囚禁。将贾后同党刘振,董猛,孙虑,程据等,统统诛杀。

于是赵王司马伦下诏,大赦天下,任命自己为都督中外诸军事兼相国、侍中。(和当年他二哥一样)任命长子司马荂领冗从仆射,次子司马馥为前将军,封济阳王;三子司马虔为黄门郎,封汝阴王,幼子司马诩为散骑侍郎,封霸城侯;孙秀为中书令,受封大郡。司马雅张林等,并皆封侯,拥有兵权。

孙秀从此把持朝政,司马伦常常也对孙秀唯唯诺诺。朝廷官员都以孙秀马首是瞻。(别看司马伦是司马衷的爷爷辈,但是细细一看都是同辈)

司马伦想收买人心,选用海内有明德的人。前平阳太守李重,素有名气,由司马伦推荐为长史。李重知道司马伦有异志,就托病不去,可司马伦一再催逼,硬是叫人把他从家里抬了出来,逼着他做官。李重满腔忧愤,无处可伸,回家后果然生病了,不愿医治,不久就死了。

淮南王司马允,前曾随楚王司马玮入朝,司马玮被杀后,司马允仍然在外。到太子被废,朝议将立司马允为太弟,并催促还朝,留住洛阳。太弟议尚未定夺,赵王司马伦已经发难,司马允两边都不袒护,置身事外,至此乃受诏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兼领中护军。

司马允性沈毅,为宿卫将士所畏服,他见司马伦不怀好意,便收养了很多死士,密谋诛杀司马伦。司马伦毫不知情,唯孙秀看出三分,劝司马伦防着司马允。司马伦方才醒悟,且怕贾后与司马允勾结,或致死灰复燃,因与孙秀密商,想出两条计策:一是鸩死贾后,一是册立皇太孙。当下遣尚书刘弘,拿着金屑酒至金墉城,赐贾后死。贾后并无表情,一饮而尽,一代悍后,至此乃终。

令临淮王司马臧为皇太孙,召还故太子妃王氏,令她抚养。所有太子旧官僚,就作为太孙的官僚。赵王司马伦兼为太孙太傅。

中书令孙秀,既得逞志,计无不遂,便逐渐骄淫,听说石崇家有美妾叫绿珠,这绿珠妩媚动人,恍若天仙,又善解人意,因而石崇在众多姬妾之中,惟独对绿珠别有宠爱。擅长唱歌,吹笛。孙秀就派人向石崇把绿珠送给他,用这个条件让石崇回复官职。虽然石崇是贾谧的好友,贾氏得祸后,石崇被罢了官,但是家产没有抄,石崇仍有很多钱。且石崇有一个别馆,在河阳金谷中,号为金谷园。

自石崇罢职后,常居园中休养,登高台,瞰清流,日与数十婢妾,饮酒赋诗,逍遥自在,反比那供职庙堂,更加快活。开始孙秀派人来的时候,石崇只是含糊对付,遣使返报。孙秀哪肯罢休,又令人带着绣舆,要绿珠。石崇就叫出婢妾数十人,让使者自己选。来使左看右看,个个是长裙绮罗,兰麝熏香,不同凡艳。便问崇道:“孙公说的是绿珠,这些是谁呀?”

石崇勃然大怒道:“绿珠是我爱妾,怎么能送?”

来使道:“公博古通今,应该知道这大晋王朝是谁家开的,不要以为自己是什么首富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洛阳城里的牢房还是放得下人的,还请三思,别后悔呀。到时人财两空,悔之晚矣!”崇仍然不允。

来使愤怒而回,回报孙秀,孙秀得来使归报,当然大怒,便设计害石崇。石崇也自知惹祸,与外甥欧阳建及旧友黄门郎潘岳,私下商酌,先下手为强。孙秀以前为潘岳家的小官,潘岳恨他狡黠,曾经鞭挞过孙秀,等孙秀做了中书令,潘岳曾经问孙秀道:“孙令公,还记得当初我对你的不敬吗?”

孙秀引古语相答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见《诗经·小雅》。

潘岳知他怀恨在心,很害怕,就与石崇建等议论除掉孙秀,他们认为淮南王可以,劝他除掉司马伦和孙秀二人。淮南王允,正想消灭司马伦和孙秀,既得潘岳等来相劝,便加紧筹备。司马伦与孙秀探察得实,遂迁司马允为太尉,明升暗降,实夺兵权。司马允称病不要,孙秀遣御史刘机逼司马允,收司马允的官印,并矫诏责司马允抗命,大逆不道。司马允拿着诏书一看,原来是孙秀手书,就把这手书一摔便怒叱道:“孙秀是个什么狗东西?竟敢跑到我面前狂吠。”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司马允,拔出宝剑欲杀刘机。刘机狂奔出门,幸好跑得快,险些没命。

司马允没追上,就回过头对左右说道:“赵王要灭我全家呀。”随即召集部兵七百人,出门大呼道:“赵王造反了,我将讨逆,谁愿意跟我的,就把左手举起来。”士兵们向来仇恨赵王,都跟随了司马允。司马允率众奔赴皇宫,恰好尚书左丞王舆,听说政变了就先进了掖门,就关闭东掖门。司马允进不去,就掉头去围相府。司马伦与孙秀仓猝调兵,与司马允相持,屡战屡败,死伤约千余人。太子左率陈徽,勒东宫兵,鼓噪宫内,作为内应。司马允列阵承华门前,令部众各持强弩,箭像雨下一般的射向司马伦的兵。司马伦正督促士兵死战,一支箭正朝他射来,主书司马畦秘用身体掩蔽司马伦,箭射中他的背部而死。司马伦手下官属都隐蔽站立在树后,每棵树都中了数百箭,从清晨辰时激战至午后未时。陈徽兄长陈准当时担任中书令派军前来解围。就派遣了司马督护伏胤带领四百名骑兵从宫中冲出来,手举空板,伪称有诏书帮助司马允。司马允没有觉察,开阵接纳他们,下车接受诏令,没想到伏胤突然到达司马允面前,拔出刀,就将司马允挥为两段。司马允的士兵不知所措,伏胤复对他们说,略言“司马允擅自造反,罪在不赦,除司马允家外,其他人无罪”等语。于是大家就跑了。司马允的儿子秦王司马郁、汉王司马迪等,均被伏胤追捕,相继杀死。

原来这陈准因为惠帝昏愚,就托言解斗,实则挥动司马允的军队,去威吓司马伦的兵,让司马允去打司马伦,这是惠帝的意思,可偏偏派遣了一个贪利怀诈的伏胤,受命出宫,走过门下省的时候,正好碰到司马伦的儿子汝阴王司马虔。司马虔就跟他说,要是事成,就誓同富贵。伏胤一听就心动了。

司马允被害后,赵王司马伦越加威风,要搜查司马允同党,一律斩首。孙秀遂指称石崇、欧阳建、潘岳等,是司马允的同谋,应该伏诛。

石崇此时正在楼上高坐,与绿珠等欢宴,听说有兵来抓人,料知有变,便旁顾绿珠道:“我今天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绿珠哭道:“不如妾与公殉情,免得一同受辱。”

石崇抱着绿珠哭啼啼的说道:“爱姬说得有理!”绿珠遂叩头谢别,抢步临轩,一跃跳下楼。但见下面倒着娇躯,已是头破血流,死于非命。石崇慌忙起座,走到琅轩边,看见高楼下,一滩血,顿时惶恐,不敢跃下。不禁垂泪道:“可惜!可惜!”已有人传敕书,让他直接去菜市口等砍头了。石崇来东市,方长叹道:“你们这些奴才就是想要我的钱。”旁有押吏应声道:“你的钱怎么来的自己不清楚吗?现在是物归原主。”石崇不能答,仰首就戮。

赵王伦又收抓了淮南王弟吴王司马晏,本要死刑,经光禄大夫傅祗力争,用钱买了条命,贬为宾徒县王。齐王司马冏与司马伦相结交,升任游击将军,司马冏不满意,心中恨司马伦。孙秀就告诉司马伦,将司马冏外调,让他做平东将军,去许昌,免得在内生变。

司马伦趾高气扬,想给自己加九锡殊礼。吏部尚书刘颂道:“周勃、霍光,功劳这么大,都没加九锡礼,不知丞相有没有他们的功劳呢?”司马伦的同党张林,怒斥刘颂为张华余党,因有异议,想置刘颂于死地。还是孙秀进言道:“杀张华、裴頠已经失人心了,不应该再杀刘颂了。”司马伦于是宣布会议结束。孙秀叮嘱百官,都去相府为赵王歌功颂德,以应九锡典命,司马伦假装谦让,再由朝廷派使持诏书,方才拜受。升孙秀为侍中兼辅国将军,仍领相国司马,相府增兵至二万人,与禁中宿卫相同。孙秀的儿子孙会为校尉,这年才二十岁,又矮又丑。

惠帝已形同虚设,任由司马伦孙秀二人摆布,司马伦就为孙秀的儿子作媒,把河东公主嫁给了孙秀的儿子。孙秀又把他的族人孙旗的外孙女羊氏嫁给了惠帝,并要惠帝立羊氏为后。这也成了,在永康元年仲冬,羊氏被册为后。孙旗与孙秀同族,孙旗女婿为尚书郎羊玄之,

羊家女见惠帝年逾四十,面目粗蠢,知识愚钝,不由的大失所望,只得自悲命薄,蹉跎度日罢了。唯后父羊玄之,却得官拜光禄大夫,特进散骑常侍,加封兴晋侯,自夸奇遇,深感秀德。谁料到腊尽春来,竟出了一桩篡国奇闻,好好一位新皇后,竟随了一个老皇帝,同徙金墉城,

话说这司马伦迷信神鬼,喜欢听巫婆的话。孙秀想让司马伦当皇帝,到时自己就是开国功臣,于是秘密的派牙门赵奉,谎称得到了司马懿的指示,让司马伦早上入西宫。又说司马懿在北邙山,会在暗地里帮助司马伦成就帝业。于是司马伦就在邙山立了宣帝庙,经常去祷告,暗地里准备谋反。令太子詹事裴劭,左军将军卞粹等,充当相府从事中郎,作为帮手。又派义阳王司马威,与黄门郎骆休,闯入内廷,逼夺玺绶,伪作禅让诏书。就让尚书令满奋,以及仆射崔随,拿着和玉玺一同送到相府,禅位给司马伦。司马伦又假作谦恭,固让不受,然而孙秀早就准备好了一群大臣,一起为司马伦歌功颂德,再三劝进。司马还是不要,于是遣左卫将军王舆,前军将军司马雅等,率甲士入殿,晓谕三部司马,示以威赏。三部司马不敢抗议,唯唯听命。司马伦于是昂首挺胸的进入了皇宫,登上了太极殿,受百官朝拜,下令大赦天下,改元建始。

另一方面又把惠帝及羊后,一同送到金墉城,尊惠帝为太上皇,改称金墉城为永昌宫。废皇太孙司马臧为濮阳王。立长子司马荂为皇太子,封次子司马馥为京兆王,三子司马虔为广平王,幼子司马诩为霸城王,皆兼官侍中,分别掌握兵权;又用梁王司马肜为宰衡,何劭为太宰,孙秀为侍中中书监,兼骠骑将军,仪同三司。义阳王司马威为中书令,张林为卫将军。

不久司马伦秘密派人将原皇太孙濮阳王司马臧杀了,以绝后患。从此孙秀把持朝政。

卫将军张林,与孙秀积有夙嫌,并怨就私下写信给太子司马荂说,“孙秀专权不得人心,结交一帮小人充满朝堂,扰乱朝纲,应该把他除掉。”司马荂把书信拿给了司马伦,司马伦又拿给孙秀看,气得孙秀狂吠不止,急着要把张林给杀了。当即就前往华林园,假装说要摆酒局,让张林过来陪酒局,张林不知道情况,马上就去了,这一进来,孙秀就一刀把他砍了,孙秀觉得还不解气,就把张林三族都给灭了。

孙秀忧虑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等,各据一方,拥兵自重,无法控制,就派亲信党羽,给这几个王爷当参佐实为耳目,且加司马冏为镇东大将军,司马颖为征北大将军,皆开府仪同三司。偏偏就不封齐王司马冏,这是孙秀的反间计。齐王没得到封赏很生气,就联结诸王要讨伐司马伦。

成都王司马颖,接到齐王司马冏的来使,便召邺令卢志进来商量,卢志回答说道:“赵王篡逆,神人共愤,殿下若能助顺讨逆,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司马颖于是任命卢志为谘议参军兼左长史,即日调发兖州刺史王彦,冀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等为前锋,自己率部兵为后继。向洛阳进发,号称二十万,声势大振。

常山王司马乂,本来是受封长沙,因与楚王司马玮为同母兄弟,连坐被贬,徙封常山,得到司马冏的讨逆诏书后,就与太原内史刘暾,率众响应司马冏。

还有新野公司马歆,是扶风王司马骏的儿子。听说司马冏起事,不知道怎么办,她老婆王绥就道:“我们和赵王比较亲,应该跟着赵王。”参军孙洵在座,厉声怒叱道:“赵王残暴好杀,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亲疏强弱的呢?”于是司马歆就和司马冏联兵,愿作声援。前安西将军夏侯奭,在始平纠合党羽,得数千人,也和司马冏遥相呼应。

夏侯奭并致书河间王司马颙,相约一同讨逆。司马颙初用长史李含计谋,遣振武将军张方,率兵诱擒了夏侯奭,就把夏侯奭腰斩了。等司马冏的使者来到的时候,司马颙就把使者给抓了,并让张方押使者去洛阳。刚到华阴,司马颙就听说二王军容强盛,就改变主意了,马上又派人将张方追回,就去依附二王了。

藩王讨逆的情报纷纷传入洛阳。司马伦与孙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夜不能寐,急忙派上军将军孙辅,折冲将军李严,率兵七千,去延寿关(在今河南巩义市南);征虏将军张泓,左军将军蔡璜,前军将军闾和,率兵九千,去堮阪关(今河南登封市东南,洛阳东南门户);镇军将军司马雅,扬威将军莫原,率兵八千,去成皋关(即虎牢关,又称汜水关、古崤关,洛阳东边门户,位于今河南省荥阳市西北部);这三路兵马,都是去抗击齐王司马冏的。再令孙秀的子孙会,督率将军士猗、许超,领宿卫兵三万名,去迎战成都王司马颖。任命东平王司马楙为卫将军,总督三军。再命次子京兆王司马馥,三子广平王司马虔,领兵八千,为三军援兵。分拨已定,然而司马伦和孙秀两人还是心神不宁,天天去宣帝庙祈祷,拜道士胡沃为太平将军,替他求福禳灾,并让巫婆选个吉利的开战日。孙秀又暗地里派亲党去嵩山,穿着奇装怪服,是仙人王乔,有天书一本给司马伦,说司马伦福祚灵长。司马伦就将这天书拿给三军将士看,为欺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