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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章 殷浩北伐再失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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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殷浩北伐的时候,中军将军王羲之写信劝他不要去,他没有听从。此后无功而返,现在他便图谋再一次出征。

这时,王羲之又给殷浩写信说道:“如今我们占据着江东之地,天下人为之安定,本来已经很久了。当下却要力争战功,不是现在该干的事情。近来在朝廷内外官员们,没有深谋远虑,却任意挥霍摧残国家的根基,每个人都追求实现自己的志向,最终却没有一桩战功可言,然而却有使天下土崩瓦解的趋势。

干这种事情的人,岂能让他推卸掉天下人的责难?如今在外边军队连连作战,在国家资财被耗尽,保全淮南的志向,已经不再是力所能及的了,不如回来确保长江,将军们再各自镇守旧地,长江以外的地区,保持着联系就可以了。

官员们引咎自责,重新实施良好的治理,减免赋税徭役,与百姓一起奋斗,或许还可以解救千钧一发的危急局势。您出身于布衣百姓,承担着天下的重任,掌管着督察统管之责,然而却落魄到如此地步,恐怕满朝廷的那些贤士没有一个会愿意为您分担责任。如果您还觉得以前的事情考虑得不周到、细致,还去追求分外之功,那么虽说世间再大,恐怕也容不下您!这就是我为您担忧的!”

王羲之同时又给会稽王司马昱去信说道:“作为臣下,谁不愿意尊奉君主,希望他的事业兴隆昌盛呢?况且是在遇到了难得的时运的时候。只不过现在我认为晋朝当下还没有这个实力,应当权衡轻重再行事那样不是更好吗?

虽然现有令人可喜的机会,但看看自身的情况,令人担忧的事情仍然多于令人可喜的事情。成功未可预期,遗民损失殆尽,劳役频繁,征敛日益繁重,以区区吴、越之地去征服统治天下十分之九的广阔地区,不灭亡又会怎样呢?不权衡自己的德行与力量,若是到时战败,又不停的征战不,这将是国内人士痛心疾首的。

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但未来的还可以补救。希望殿下再度三思,现在我们先奠定根基,等到根基牢固、势力强大时再作图谋,那也为时不晚。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危险就会降临到我们江南!希望殿下能暂时放弃虚华高远的想法,以挽救眼前千钧一发的危急局势,这才可以说是以亡图存,转祸为福。”殷浩和司马昱没有听从王羲之的劝告。

永和八年(公元352年)九月,殷浩屯兵泗口再次准备北伐,派河南太守戴施占据石门,荥阳太守刘遁占据仓垣。殷浩以征集财物供军用为由,停止了太学学生的学习,并将他们遣散回去,学校从此也就关闭了。

十月,谢尚派冠军将军王侠攻克了许昌。前秦的豫州刺史杨群撤退驻扎在弘农。东晋朝廷征召谢尚为给事中,戍卫石头。

姚襄当时屯兵襄城,一日,姚襄去参拜殷浩,殷浩自然摆上美酒佳肴好好款待姚襄。

在酒桌上,殷浩就与姚襄一起谈起了军国大事,而姚襄对答如流,殷浩手下的将士无不敬重。唯独殷浩发现姚襄不仅勇悍非常,而且智谋过人,因而心生恨意,想着要除去此人。

当酒席散去,姚襄回到了营中。殷浩就召入许敬,对他说道:“现在姚襄来降,我看不像是真的,一定有阴谋,现在我正需要一位勇士为国除害。您如果杀了此人,日后我一定向朝廷保举你。”

许敬听说殷浩要保举自己,内心激动,就说道:“既然是将军的军令,我虽万死不辞。”

说完,等到了深夜,许敬取出匕首藏在袖子里,偷偷的潜入姚襄军营中,这时,姚襄还没睡觉,正在炳烛夜读,许敬正想突入姚襄的营帐,不料被姚襄发现有一影子手持利刃,于是姚襄乃拍案大喝一声:“有贼!”

帐外的士兵立刻蜂拥而至,将许敬擒住,按在地上。姚襄问道:“是谁教你刺杀我的?好好说来,我便饶你!”

许敬曰:“是大将军殷浩嫉将军之能,派小人刺杀您的。”姚襄大怒,就将许敬杀之。姚襄心有忧惧,乃心恨殷浩,于是带兵退屯历阳。

当时,姚襄驻扎在历阳,考虑到前燕、前秦势力还很强,所以没有北伐的念头,就沿淮河两岸广泛开垦屯田,训练勉励将士。

殷浩在寿春时,就讨厌姚襄的日益强盛,于是就囚禁了他的弟弟们,从此姚襄更深恨殷浩以及东晋王朝。

这时晋朝的安北将军魏统去世,他弟弟魏憬代替他统领部下士兵。殷浩偷偷地派魏憬率领五千兵众袭击姚襄,但姚襄杀掉了魏憬,其兵众也被兼并。殷浩因此越发讨厌姚襄,派龙骧将军刘启守卫谯郡,把姚襄调到梁国的蠡台,上表请求授予姚襄梁国内史职务,像这样解除姚襄的兵权。

(晋朝内部的明争暗斗,也注定了他们永远也实现不了统一,或者仅仅是偏安江南一隅的可能。)

由于姚襄杀了魏憬,因而魏憬的子弟们多次往来于寿春,想着找姚襄的麻烦。姚襄得知情况,越发怀疑、担心,就派参军权翼出使殷浩。

殷浩对他说:“我本人与姚襄同是君主的臣下,休戚与共。然而姚襄经常独断专行,有失辅车相依的道理,这难道是我所希望的事情吗!”

权翼说:“姚襄将军,英俊风姿堪称绝世,他之所以带领数万兵将不辞遥远归附晋朝王室,是因为姚将军具有道义,听说晋朝廷内的大臣们贤明智慧的缘故。如今将军您却轻信谗言匿语,与姚襄有了隔阂,我认为产生猜忌的根源,在您而不在姚襄那里。”

殷浩说:“姚襄生性豪放不羁,随意生杀,又纵容小人抢夺我的马匹,君王臣下的行为,原本是这样的吗!”

权翼说:“姚襄归附听命于当今天子,怎么肯滥杀无辜!那些邪恶作乱之徒,就是帝王的法律也不能容忍,杀了他们有什么害处!”

殷浩说:“那么,为什么抢夺我的马匹呢?”

权翼说:“那是因为将军您猜忌姚襄,难以控制,最终也要除掉他,所以姚襄将军才夺取您的马匹想用来自卫呵。”

殷浩笑着说:“哪里到这种地步呢!”权翼于是愤然离去。

却说当时,前秦国主苻健纳娶了张遇的继母韩氏为昭仪,他多次在官僚当中对张遇说:“这张遇是我捡来的儿子,你们可要好好的待他呀!”

张遇对此深感耻辱,便趁着苻雄等精兵在外征战的机会,暗中联络关中的豪杰,想灭掉苻氏,把他所占据的地方降附东晋。

一天夜里,张遇和太监刘晃密谋夜袭苻健,刘晃约定到时开门等待。恰巧苻健派刘晃外出,他再三推辞,不得已只好去了。而张遇不知道此事,当他带领士兵来到门前时,门没有打开。事情败露,张遇被杀。

当初,殷浩也暗地里派人劝诱梁安、雷弱儿,让他们去刺杀前秦国主苻健,许诺把关右地区的官职封给他们。雷弱儿表面上答应了,而且请求派兵接应。殷浩听说张遇夜袭苻健,苻健哥哥的儿子辅国将军苻黄眉从洛阳向回来,以为梁安等人的事情已经大功告成。

于是,殷浩从寿春出发,率领兵众七万人北伐,想进攻占据洛阳,以修复帝王的陵墓。同时,吏部尚书王彪之给会稽王司马昱上书说道:“雷弱儿等人会有诈伪,殷浩不应该轻举妄动。”司马昱对此未加理会。

这时,殷浩以姚襄作为北伐的前锋。姚襄率兵北进,当预计殷浩将要抵达时,假装让士兵趁夜逃散,实际上却悄悄地埋伏起来等候阻击殷浩。

殷浩听说姚襄的士兵逃散,追赶姚襄来到了山桑。这时,姚襄突然发兵攻击,殷浩大败,丢弃了轻重装备,逃回去固守谯城。姚襄俘虏斩杀了一万多人,全部收缴了他们的资财武器,派他的哥哥姚益镇守山桑,姚襄又回到了淮南。会稽王司马昱对王彪之说:“你说的确实有理呀,就算张良、陈平也无法超过你呵?”

姚襄渡过淮河,屯兵盱眙,招募掳掠附近的流民,人数多达七万,分别设置地方长官,勉励督促他们从事农耕蚕桑。

姚襄还派遣使者到建康报告殷浩的罪行,并且陈述自己的歉意。东晋朝廷下诏,任命谢尚为都督江西、淮南诸军事、豫州刺史、镇守历阳。就这样,殷浩的北伐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前秦丞相苻雄在陇西攻打原后赵将军王擢割据的陇西郡,王擢不敌逃奔到凉州投奔张重华,苻雄返回,驻扎在陇东。张重华任命王擢为征虏将军、秦州刺史,特别宠待他。

不久,张重华派将军张弘、宋修会合王擢率领步、骑兵一万五千人讨伐前秦,前秦丞相苻雄、卫将军苻菁率兵抵抗,凉兵在龙黎被彻底打败,一万二千人被斩首,张弘、宋修被俘。王擢放弃了秦州,逃到姑臧。前秦国主苻健任命领军将军苻愿为秦州刺史,镇守上邽。

过了一段时间,张重华再次派王擢率领兵众二万人讨伐上邽,秦州的郡县大多都响应他们。苻愿被打败,逃至长安。张重华于是就向东晋朝廷上书,请求讨伐前秦。朝廷下诏,晋升张重华为凉州牧。

这时,张重华患重病,儿子张曜灵才十岁,被立为太子,在境内实行大赦。张重华的庶兄长宁侯张祚,有一身有力气,作战果敢勇猛,然而为人狡诈,善于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和张重华的宠臣赵长、尉缉等人结拜为异姓兄弟。都尉常据请求把他调离,张重华说:“我正要把张祚当作周公,让他辅佐幼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当初,谢艾因为枹罕之战的功劳,在张重华面前很受宠,周围的人对此很妒忌,就说坏话诬陷他。张重华因此把他调离出去,任酒泉太守。这时听说张重华病重,谢艾上疏说道:“有权势而得宠的人当政,君王的政权将有危险,请求您接受我入宫侍奉。”

而且还说:“长宁侯张祚及赵长等人将要作乱,应该把他们全都赶走。”张重华在病榻上看了谢艾的奏疏,难免流泪,于是亲手写下命令征召谢艾任卫将军,监察中外诸军事,辅佐朝政。

张祚、赵长等人却将手令隐藏起来而不加以公布。

没几天,张重华就去世了。太子张曜灵即位,成为大司马、凉州刺史、西平公。赵长等人假传张重华的遗令,让长宁侯张祚出任都督中外诸军事、抚军大将军,辅佐朝政。

前凉右长史赵长等人在张祚的安排下,在上朝时提议:“目前天下大乱,应该立年长者为君王。当今天子年龄幼小,请求立长宁侯张祚。”

张祚原先与张重华的母亲马氏的通奸,因而马氏就同意了,于是就将张曜灵废黜为凉宁侯,立张祚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张祚达到目的以后,肆无忌惮地杀掉了张重华的妃子裴氏及谢艾。

永和十年(公元354年正月),张祚自称凉王,立妻子辛氏为皇后,弟弟张天锡为长宁王,儿子张太和为太子、张庭坚为建康王,张耀灵弟弟张玄靓为凉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