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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
李永棣又问道：“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见的面？别说是你找到的你爹，兵马司、刑部、兵部、知府衙门里多的是能人，他们如果找不着，你一定也找不着！所以一定是云无心来找的你！但他又如何知道你的下落呢？你是不是闹出了什么动静出来了？”
云飞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是出了点乱子，但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乱子？”
“他们不是不让我进知府衙门么？我、我就潜身去进了陇王府里……您知道的，长安城的东西真的很贵，我家本就不是富户，带来的那点银子早就花光了，而且陇王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好人，所以我就……”
李永棣脑子一转，将原有的沉稳抛之脑后，大声地质问道：“合着那天夜里潜入我大哥王府里扮鬼的人是你呀！害我被父皇骂了好几天！”
“我没有扮鬼，只是怕被人认出来，用锅底灰把脸涂黑了而已！”
“那你一身白衣又怎么回事呀！”
“去年年初虽然比今年暖一些，但那雪大的……我也不得不摸点衣服穿呀，谁知道我在陇王府里找到的全是白色的衣物，我也就只能穿它了。”
李永棣无奈地说：“那是雅戏的戏服！魏晋以来多有玄风，弄玄之时皆着白衣！我大哥喜好音律，常招歌舞姬寻乐，这等雅舞他府中舞姬自然也会，所以会有白衣！这么说来，他们看到飘来飘去的东西，是你在施展轻功？”
“这个……是我。”
“那后来呢？”
“我哪里知道大皇子会突然窜出来，更不知道他能当场被吓得昏死过去！这事不能怪我！我后来打听过了，是你以前就扮过鬼吓过他，所以他才怕这种东西的！”
“你别说我，说后面之事！”
“我见得大皇子昏倒，自己也吓了一跳，当时想也没想就逃出了陇王府。再后来陇王就病倒了，然后兵马司的人就开始调查此事。我一想，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呀，就偷几件衣服穿而已，不至于会被判死罪吧？我爹若是在长安城里，他定是会听说此事的！”
“所以你就去投案了？”
“是呀！可是那褚知府却把我给放了，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是偷盗的凶手！”
李永棣突然笑出了声来，说道：“即使你是做的，他也不会把你真抓起来的！”
“这是为何？”
“一个在寒冬去陇王府只偷衣物之贼，能恶到什么地步？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个劳苦无衣的百姓想偷件衣服穿而已。长安城是他的治下，百姓却无衣可穿，得靠偷盗过冬，这不是在打他的脸还能是什么？把你放了，当作没发生过此事，他自己的脸上也好看一些。”
“阿？”云飞杨愣了一下。
李永棣接着说：“偷王府的东西且把我大哥都吓病了，你若真要定罪，那也是惊王扰驾之罪，发配是免不了的！褚世良那时一定是在想，是他没能治理好长安城，而让你无端发了配，把你给害了！所以他根本不会承认是你做下的！不是，如何说到这个了，你只说如何与你爹见上面的即可。”
“后来我一连好几天每天带着两块干饼在知府衙门口等着见褚知府，有一天……”
云飞扬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有一天傍晚，知府衙门放衙以后，我便回南城一条河边的破庙去休息，我是住不起店的。”
“南城破庙？”
“对。那里有一座药王庙，背靠着一条溪河，听那附近的人说，前朝未年之时一场大疫袭来，药王在那里显圣救下了许多人。周献帝却借此机会向长安城百姓加税，说是用作给药王渡金身，结果庙也拆得差不多了，金身却是没修起来。现在那里就只剩下一个药王正殿，边上的名医殿现在改成了一个肉铺。”
“你住在哪里？”
“现在还住在那里！”
“云无心是去哪里找的你？”
“对！我估计他是在知府衙门外面发现的我，但当时他不敢现身，直到我回到破庙他才跟随而至，现身与我一见。”
李永棣追单问道：“他与你说什么了没有？”
“他只是让我不要再找他，就当作他死了。我告诉他，爷爷没了，他伤心了一会儿，问了我爷爷离逝之时在不在他身边，还问我丧事办得如何，诸如此类。”
“他没说他以前在宫里的事情吗？”
云飞扬摇头说道：“没有，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愿意说。我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骂他不孝，连自己父亲归天也不在身边。他没跟我急，反而与我说，他留了一样东西在褚知府那里，如若那东西落入皇帝手中，那最好不过。若是褚知府被人暗害、东西被抢、且他也被人所杀，就让我将东西给抢回来，好好保存。”
“所以你才会在褚知府死后去找褚小姐的！他说这样的话，就一定不会告诉你他的联络方式！但有一个问题，你没问过他你的身世吗？”
“他原本是要说的，但后来突然冒出了两拨人来，打断了我们的话！”
“阿？两拨人？”
云飞杨道：“一伙是兵部缉校司的，另一伙我不清楚，他们穿着夜袭衣。我爹见有人来了，他就逃走了。”
“阿？被两伙人找上门，云无心还逃走了？他武功再高怕是也顶不住对方人多吧？”
“那两拨人自己就打起来了！兵部那些人虽然也是为了抓我爹，但穿着衣袭衣的那些人却是为了杀我爹，且兵部的人其实很不希望我爹被人杀了，所以当时一定程度地保护了他。他们打着打着，我爹就不见了，他们也就不打了，纷纷散走。走的时候还将各自的尸身也一起给抬走了呢。”
李永棣听了以后低头想了想，问道：“那些黑衣人是不是拿着宫里的制式兵器？”
云飞扬愣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注意，我也不知道宫里的制式兵器是什么，我当时只想着掩护我爹逃走。照你刚刚这么一提起……这两伙人好像、好像都是朝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