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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哲离开营帐后,谢暄端起放在石凳上的奶茶喝了一口,语气淡漠道:“你倒是会给他画饼。”
林司念一脸不认同的说:“怎么就是画饼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在我心中,刘将军是北疆都护府的唯一人选。”
谢暄淡淡道:“可是你别忘了,如今的刘哲,只不过是个正六品的武将,你这一下子让他做这正二品的都护,千里马的速度都没他这晋升的速度快吧?”
林司念反问谢暄:“若是换了旁人来这北疆都护府,将军可放心?”
谢暄瞬间板正了脸色。
林司念继续道,“将军想将自己的十万精兵留在这里,我相信将军,知道将军是要在这里开垦荒田,为了给百姓一口吃的,可是旁人呢?是否相信将军呢?哪怕将军您身份特殊。”
这个身份特殊自然是指谢暄是个太监。
“哪怕您身份特殊,就真的能消除旁人的猜忌吗?我虽然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让刘哲坐上这个都护的位置,但是我们能如此顺利的进入大都城,刘哲的功劳占了八成,光凭这一点,他就有与旁人争一争的底气,再加上我与将军您将全力为他争取,相信这位位置,定然会是刘哲的。”
谢暄笑了,他笑着抬手抚掌,说道:“谁说林小将军只会打仗,照本座说,这拿捏人心的本事才是一等一的好。”
林司念听得出谢暄这是在阴阳怪气,不过她并不生气,反而上身前倾,靠近谢暄。
这是林司念第一次主动靠谢暄如此的近。
近的她能看到谢暄光洁白皙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
怪不得这男人能得建朔帝的宠爱,就凭这张脸,也够让人赏心悦目的了。
两个人凑的太近,连鼻尖都不到半拳的距离。
林司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这点本事在将军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与将军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我相信,将军定然有办法让刘哲坐稳这北疆都护府的都护一职,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将军你自己,毕竟……”
林司念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这北疆的十万大军,便是我们最后的依仗了。”
谢暄听到林司念这最后一句话,先是一愣,然后仰头大笑。
他大笑着说:“果然,还是被林小将军发现了。”
林司念往后退了退,重新坐好,眉眼含笑的与谢暄对视。
谢暄笑着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个人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从谢暄主动带着十万大军跑来北羯支援她的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在整个朝堂之上,她与谢暄就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所以,林司念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说:“其实不仅是长公主一直在调查你在背后支持谁,我也很想知道,你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一开始我以为将军身后的人是哪位皇子,甚至想过长公主,但是最后发现,都不是。
我就以为你只是在为陛下办事,直到你率领十万大军来到北疆,你如此急切的让外人看到与我结盟,那就说明,你不可能只忠于陛下,你想要的更多。
因为,如果你只是效忠与陛下,何必冒着那么大风险,跑来北疆支援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跟京城那些人一样,你想拉拢我。
让我为你所用。”
谢暄安静的听着林司念说完这些,他笑着反问:“谁说我来大都城支援你,就一定是为了拉拢呢?”
林司念一怔,不是为了拉拢她,那会是为了什么?
总不会是因为喜欢她,不舍得她被北羯人杀死吧?
谢暄见林司念眼中全是疑惑,笑了一声,说道:“罢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
除了刘哲,旁人做这个都护大人,本座确实不放心。”
毕竟这里有他的十万大军,而且他还想在这里冶炼铁器,采取精盐,在这片土地上种上各种好东西。
所以,哪怕朝廷派人来做都护,他也会想办法让那人来不了。
林司念微微一笑,朝着谢暄行了一礼,说道:“那我就替刘将军谢谢将军了。”
谢暄笑了一声,说道:“正如林小将军所说,如今咱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须言谢。”
林司念看着谢暄脸上狡黠的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说:“刚才你为何要劝我同意秦世子出使黑狼的请求?”
谢暄道:“长公主的势力在朝堂上不容小觑,你为何不卖个人情给她唯一的独子呢?”
林司念说道:“可是黑狼一部性情狠残暴,子成又是个年龄小的,万一在行为或者言语上有什么不妥,惹怒了黑狼的人,对子成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我如何向长公主交代?”
谢暄笑着说:“有刘哲在,你不必担心。我们有一万骑兵跟五万精兵在黑狼部落的城外守着,他们怎么敢对我大启的世子不利?
更何况,若刘哲连大启的世子都护不住,那你觉得他如何能坐得稳北疆都护府的都护一职?”
林司念道:“所以,你是想借此机会考验一番刘哲?”
谢暄笑着说:“这只能算作其中之一,最重要的,还是给秦世子一个建功的机会。”
林司念看着谢暄,好一会儿才说:“总督大人不亏是陛下身旁最红的人,在几位皇子之间寻找平衡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连长公主都不放过,大人可知我与长公主是忘年交,你就不怕我将你的心思告诉长公主吗?”
谢暄笑了,他笑着说:“林小将军别忘了,如今咱们两个可是一伙的。
且不说本座这么做,对长公主没有半点坏处,哪怕你说了,那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更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今日我与长公主泾渭分明,说不定明日,我便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权利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林司念听完,对谢暄想干什么,愈加的不解了,她问:“你做这些,布置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一个太监,总归不是为了皇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