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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蝶舞曾经告诉过小八,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看到她,在一般人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盆兰花罢了。
蝶舞很喜欢睡觉,经常侧卧在花瓣上,睡得甘甜。无论是老主持所讲的佛理,还是寺庙练武场僧人们练武时发出来的“呵呵哈哈”声,就连寺庙里用来晨昏定醒的钟声,在蝶舞想要睡觉的时候,也丝毫不能吵到她。
小八有时候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小兰花生病了,所以蝶舞才这么喜欢睡觉。
一天晚上,小八与师兄们一同在寺庙的澡堂沐浴后回到自己的禅房,推开门便看见自己放在桌案上的那一个花盆,小兰花的叶子无风自动着,平日里,躺在花瓣上的蝶舞不见了踪影。
“蝶舞,你又藏到哪里去了?她看见你啦。”小八在桌案前坐下,用手指拨开了兰花的叶子,在叶子的缝隙间看见了蝶舞粉红色的小衣袖。
蝶舞用兰草里钻出来,小八摊平了手掌,让她落在自己的掌心里。
这是蝶舞很喜欢的一个游戏,在小八的掌心里转圈圈跳舞。
蝶舞灵巧的从花盆跳到小八的手心里,她的身姿轻盈,粉色的衣裳翩然似蝶,小八只觉得自己手心里落下了一枚花瓣。
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梳理着自己长发的小花灵,小八问出了这段时间里他自己的疑问:“蝶舞,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蝶舞的长发很柔顺,但是她总喜欢以指为梳,给自己梳发。
闻言好奇的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上好几倍的小和尚的脸,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小八想到了自从兰花幻化出花灵后,蝶舞就很喜欢睡觉的这件事情。
“不然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睡觉呢?”
小小的蝶舞在小八的掌心里转了几个圆圈,调皮的问他:“喜欢睡觉就是生病了吗?”
小八皱了皱眉:“可是如果不是生病了的话,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睡觉呢?”
“嘻嘻,小和尚笨,”蝶舞从小八的掌心跳下,坐在深棕色的桌面上,“蝶舞只是单纯的喜欢睡觉,冬天快到了,不睡觉的话会冷的。”
蝶舞这话让小八愣住了。
“会冷吗?”小八喃喃道,“可是,你不是已经是一个花灵来的吗?花灵也会怕冷?”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蝶舞很好动,在桌面上提着裙子走来走去,似乎是不习惯用脚走路,走起来踉踉跄跄的,一不注意就要摔倒了。
小八急忙用了一根手指去扶住了她——蝶舞真的很小只,和小八的手指一样高,小八只是把手指放到了蝶舞面前,蝶舞就一把把小八的手指给抱住了,像抱着一根柱子一样。
“这路太难走了,”蝶舞抱怨着,再次飘到了小八的手背上,“小和尚,她可能学不会走路了。”
“没有关系呀,以后你想去哪,让她带着你去就好。”小八不假思索的说道。
蝶舞听了,粉红色的衣裳随着她愉悦的心情变得更加娇艳:“是真的吗?小和尚你会一直陪在蝶舞的身边吗?”
小八点点头:“当然啦,你是她救回来的小兰花,她去哪里都会抱着你的。你只需要端坐在花瓣上,看风景就好。”
蝶舞高兴极了,挥动着广袖飞起来,飞到小八的脸颊旁边,给他在脸颊落下了一个带有兰花香气的吻。
“说定了哦,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可以骗她。”蝶舞看着小八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小八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被人碰了一下,兰花香气扑鼻而来,忽的,就这么脸红了。
“嗯,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小八难得的有一些紧张,唸了一句佛号。
蝶舞飘在小八的身边,学着小八平时打坐的样子,也双手合十唸了一句:
“阿弥陀佛。”
看着蝶舞开心的笑颜,小八只觉得自己的小花灵,比上次来寺庙上香的那一位天下第一美人施主还好看。
……
日子如流水般过着,转眼五年过去了。
小八已经十五岁了,他长得很高,比起大自己十来来岁的师兄们也不相上下,他的掌心也变得更加宽厚,左手掌心上开始显现出了一朵白色莲花的图案。
小八并不知道自己的掌心为什么会出现一朵莲花的图案,蝶舞也不知道,但是蝶舞很喜欢在这个莲花的图案上跳舞。
每当蝶舞在小八的左手掌心莲花上起舞的时候,小八都会感觉到自己掌心的这朵莲花在发热,并不是那种难受的热,而是暖暖的,直接能融到人的心脉去。
虽然小八长大了,也拥有了自己的法号,但是寺庙里的师兄们还是喜欢像他小时候那样的叫他小八,当然小八并不介意。
老住持也看到过小巴掌心的这朵莲花图案,常年端庄稳重的老主持第一次,眼底出现了愕然,呆愣了许久,却只是在唸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后,便不再言语。
小八的法号是老住持起的,叫做“念生。”
蝶舞并不懂得这个法号的意思,她的世界里只有小八,而且她也只会喊小八做小和尚。
“小和尚,小和尚。”蝶舞作为花灵,因为在小八小的时候便告诉他,她冬天会怕冷,所以小八每到冬天的时候都会把窗户关上,还亲手给她织了一张小被子。
蝶舞现在也不喜欢,跑到自己的花瓣上睡觉了,抱着小八给她做的小被子,飘到正在诵经的小八面前。
小八此时正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唸诵着经书,听到蝶舞的呼唤,便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
“蝶舞,怎么了?”小八问道,他现在的声音早已不是童年那般稚嫩清脆,而是带着一股少年的沙哑。
然而,蝶舞却丝毫没有变,声音依旧清脆如银铃,见到小和尚应自己的话,便抱着小被子落在了小八的掌心。
如今每当蝶舞飘落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小八都会自觉的张开自己的掌心,任凭自己的小花灵站在白色的莲花图案上。
“她困了,你给她讲故事吧。”蝶舞在小八的掌心坐下,抱着小被子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小八放下了手中的敲木鱼的小锤子,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两下蝶舞那顺滑的长发,问:“那蝶舞你今天晚上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听着小八讲的故事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爲了蝶舞和小八之间不成文的约定。
蝶舞乖巧的任由着小八抚摸着自己的长发,笑着说道:“什么都可以吶,只要是小和尚讲的她都喜欢。”
禅房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大半,等到烛火燃尽的时候,便是僧人们规定好的休息的时间。
小八用竹签挑了挑灯芯,让烛火变得更加明亮些。
暖黄色的烛光给掌心的蝶舞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小八看着乖巧的坐在自己掌心里的蝶舞,思考了一会儿,开始讲今天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老和尚,他住在民间的一间小房子里,有一个贼老是喜欢到他的小房子里偷东西。终于有一天,老和尚忍无可忍了,他特地等盗贼来到他家门口时,隔着门板对盗贼说到:‘你把手伸进来,你想要什么,她就给你什么。’
“贼听了高兴极了,天下竟还有这等好事,于是,急急忙忙就把自己的一只手,透过门缝伸了进去。
“却被老和尚一把把那盗贼的手,用绳子将他捆在了柱子上。拿起竹棍,把那盗贼痛打了一顿。
“老和尚边打还边说:‘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