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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发给我们枪!”一群年轻妇女围上来。
这些要求搅乱了尤林的思绪。现在,不要说兵舰,就连木帆船也被敌人毁坏了,抢走了。他望着一大片愁苦的脸,望着孩子们含着泪珠的大眼睛,望着恨不得立即投入越海作战的战士们,能说什么呢……
这时,山间公路上传来战马的嘶鸣。马蹄声越来越近,四匹战马拖起一溜尘烟,直往澳口奔来。 “孙参谋长来了!”
侦察员们老远就认出来了,都亲切地叫着。
自打渡江以来,师司令部孙参谋长始终率领先遣支队,向敌人纵深穿插,侦察敌情,筹备粮草,联系游击队,或是断敌后路。
现在,枪声刚停,硝烟未散,他就来到最前沿。
孙参谋长策马飞驰到跟前,一勒缰绳,那匹外号叫菊花青的战马象不甘收蹄一样,举起前蹄,向着敌人逃去的方向发出一声响彻海空的长鸣。
孙参谋长跳下马,把缰绳交给警卫员,向人群走来。
尤林大步迎上去,敬个军礼,说,“参谋长,这么快就上来了”
“已经来晚了,没看到你们冲锋。”
“我们可真来晚了,你看······”
尤林遗憾地说。 孙参谋长举起望远镜,顺着高磊指的方向,看着驶向海门岛的敌舰和几十条渔船,看着被绑在船上,回首西望的渔民们。
他愤怒地看了许久,才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向着仰望着他的老人,妇女和孩子们说道:“乡亲们,别难过,我们一定要解放海门岛,救出你们的亲人!还要解放台澎金马,救出上干万同胞。冤有头、债有主,敌人欠下的债都要叫他偿还。”
说着,他从警卫员手里拿过大衣,披在一位老阿婆的身上,又蹲下去,抱起一个光腚的小男孩,对尤林和侦察兵们说道:“同志们看到了,乡亲们在巴望着我们向海上进军呐!赤色革命组织上向我们发出了进军命令,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原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青天白日政府反动派。
我们马上要向海上进军了,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台湾是我们伟大祖国的宝贵领士。你们看看这座半屏山吧!为什么叫它半屏山因为台湾岛上还有一半,也叫半屏山,隔海相望啊。
两个半屏山下的亲骨肉,也在隔海相望。我们一定解放台湾岛上的同胞。”
战士们高喊:“我们一定要解放台湾!”
“对!”孙参谋长接着说下去,“怎么解放面前是一片汪洋大海,我们又是一群旱鸭子,要船暂时没有,你们这些陆上的猛虎要变成大海蛟龙啊!怎么样,行吗”
“行!”侦察兵们异口同声地说。
尤林正在掂量摆在面前的重担,望着万顷激浪,吸着含有咸腥味儿的空气,心里翻腾着。
“是的,我们的侦察兵正在面临着一个新的严峻考验,过去踏遍塞北江南,今天要碰碰这万顷激浪了。” 准备向海上逃窜的大股溃敌,被赤色革命军后续主力部队歼灭了。
孙参谋长带着随行参谋人员到临时指挥所去观察敌情去了。
尤林这时才有空儿在洪厝村走走,才有心思看看别了十二年的故地,想想十二年前的往事。
在炮火连天的万里征途中,有许多传奇般的巧合。
十二年前,尤林和他的战友们曾在半屏山那边的一片深山老岭里,钻士洞,住茅寮,拿着梭标、大刀、火铳,坚持了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争。
就在这里——洪厝村旁的海边岩石上,他和敌人进行了一次难忘的战斗。今天,当年的红小鬼又回来了。
当往这里进军时,他脑海里经常浮现曾经救过自己的陈老海一家的面容。现在,对面就是陈家居住的海门岛了。
他们还在那里吗还在这一带打鱼吗会不会搬家到洪厝村能在这里见面就更好了。
尤林满腹心事地走在被匪徒洗劫后的渔村,他走进了布满海蛎壳的街道,昔日的旧貌依稀可见。
几百栋房子,依山傍海,座落在半岛尖端的山坳里,两边山脊像两只大臂膀环抱着它们。 房盖是一色的薄瓦,怕台风吹跑,屋顶和瓦沟都压着密密麻麻的青砖。
山墙一律抹着白灰,映着四季常绿的山林,特别醒目。
一片低矮的房舍中央,高耸蹲着石头狮子的大门楼和双屋脊的大瓦房,这是渔霸洪乌螺的宅院,也是渔民的血和泪。
渔村四周,立着带枪眼的双层炮楼,它是多年来械斗的遗痕。有些墙头上还模糊地残留着赤色革命军时代的标语,显然用刀刮过,黑色字迹没有了,但刮出的黄道道,还能让人辨出标语内容。
一家一家的院子里满地都是摔碎的木桶、狗气熬,匪军抓鸡捋掉的鸡毛随着海风在院里旋转,不少屋里传出女入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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