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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秦明月就被洛云郡主拉起来梳洗。
得知她们起身后,秦永寿掀了帘子进了里屋:“昨儿夜里丫头说你们娘几个一直嘀咕到天明?”
“啊~~~~”秦星儿打了个哈欠,她躲在床上的帘子里说道:“大伯父,还有我呢。”
“嘶~~”秦永寿气笑了:“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昨儿夜里妻子把自己撵去了书房,自己跟女儿睡。听丫头说娘俩儿一直嘀嘀咕咕的,引得他心痒痒半夜都没睡着。要不是姑娘大了,自己还真想也来挤一挤。
“记不清啥时辰了,反正我爹跟我娘还没打完我哥。”
“憨丫头!”秦永寿边往外走边笑:“你也快起来,梳妆打扮就你最啰嗦。”
自己没来挤着,便宜这丫头了。
秦永寿还没完全走出门,秦星儿就一脸震惊掀开床帘:“大伯娘,大伯父从来都没跟这么温和的说过话,今日还玩笑了。”
说完她一脸不解:“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梳妆打扮最慢的?”
秦明月对着镜子一挑眉,心情甜如蜜,原来爹爹只对自己那么温柔贴心。
洛云郡主正在给她梳头,从镜子里看到秦明月的表情后就知道她在下想什么:“娘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星儿。心里想着你,嘴里念着你,可却让星儿代替了你。”
给秦明月插上一只八宝喜鹊钗后,洛云郡主盯着镜子里的女儿心里无比欢喜:“倒是你爹爹初心一点未变,不管是族中有人想要过继,还是对着星儿,他都退避三舍,从不肯给她们一丝丝希望。”
秦星儿穿着白色中衣,头发乱糟糟的挤过来。
妆镜里出现了三张有些神似,又各不同的脸。
秦明月细细盯着三人的脸:“说来奇怪,咱们好像有点像,细看又不像。”
“嗯!”秦星儿把下巴放在秦明月肩膀上:“姐姐与大伯娘有几分相像,而我又与姐姐有几分相像,那这么算起来我是不是也与大伯娘有几分像?”
“那这么说起来,我娘与你娘也有几分像?”
“啊?”秦星儿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那这么说起来咱们全家都有几分像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着两个女儿嘻嘻哈哈的笑做一团,屋里的洛云郡主,与正房前厅的秦永寿都软了心肠,颤了心肝。
富贵荣华,都抵不上家人平安。
秦家的早饭很朴素,比起秦明月在青楼里的饭食都简单。
除了四人一人一碗白粥外,桌子上还摆了一笼小肉包、一碟香油呛笋尖儿、一碟清炒鸡毛菜、一道鸡丝豆腐煲。
正当几人落座时,外面响起了绿柳的声音:“大爷,夫人,二位小姐可正在吃早饭?”
同时门外的小丫头行礼:“绿柳姐姐好~”
“哎,好好好~”绿柳进了饭厅,先是利爽的行了个差不多的屈膝礼:“给各位主子请安。”
因为没有丫头进屋伺候吃饭,所以最小的秦星儿迎了过去:“绿柳姐姐提的什么好东西。”
“二小姐小心,奴婢来。”绿柳绕过秦星儿的手,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看得出很重。
“老夫人怕大小姐吃不惯,早早的就让奴婢去城南的一家食肆买面片汤。”
说话间,绿柳先是从食盒里拿出两个汤婆子,然后又从里面端出了一灰黑色是瓦罐。
秦星儿探头看食盒里:“哎呦,下面还垫了两个汤婆子呢。”
瓦罐秦明月眼熟,就是木城县的特产。
打开罐子,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散开,怎么这么像陈婆婆家的烩面味儿。
有丫头端了水进来,绿柳净了手,先给秦明月盛了一碗:“大小姐尝尝,可与北边的味道相像?”
与陈婆婆做的三合烩面不同,面前碗里的是白面。雪白的面也未切成细线样,而是端端正正的菱形。
当然了,里面的菜也不是陈婆婆家的剩菜或者杂菜。
浓稠的面汤,混着鸡丝笋干还有萝卜条,面上飘着星星点点的红油,再加上一撮绿油油的小葱花,鲜香扑鼻。
秦明月吹了吹,呼噜噜的喝了一口。
等发出声音了才想到这不是在碎石关,而是在京城的大宅子里,顿时有些尴尬。
“来来,给我也来一碗。”洛云郡主看出了女儿的尴尬,她招呼着绿柳给自己也来一碗。
“呼噜噜~~~”洛云郡主也学着秦明月那般先是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小口:“啊~~~”
“呼噜噜”不顾礼仪,洛云郡主又喝了一口:“难怪能把北方的吃食开到京城来,两口下去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我也要,我也要~”秦星儿吸吸鼻子,这面汤看起来就好吃。
于是秦星儿与秦永寿也各来了一碗,轻轻的吹了吹,一吸就会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秦明月用勺子吃,洛云郡主却一把扯了放下:“在家里没事的,再说了这面汤这么喝着才舒服,用勺子都凉了不说还只有一点点。”
绿柳见他们吃的高兴,自己也馋了:“真这么好吃?”那家食肆很小,开在平民区的街道上。
老夫人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安国侯府的当家夫人,也就是昨日在太后殿前说和的宁氏的儿媳尤氏喜欢吃,两人聊天顺带着说过一嘴。
秦星儿热情招呼:“绿柳姐姐你坐下来尝尝。”
绿柳看看罐子里还有大半,就说道:“奴婢等主子们先吃完碗里的,再盛一碗后就带去柏辉堂,说不定老太爷老夫人也能喜欢。”
“我够了。”秦永寿喝完一碗后就挥手不再要了,因为自己的白粥已经喝了一口。
秦家一向洁身自好,又被天下学子盯着,所以家中财产比起其他官宦人家可以说穷困。
再者就是在囚海见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秦家在吃食上从不浪费。今日女儿与妻子都吃了面皮汤,那桌子上这些就得剩下了。
果然,洛云郡主与秦星儿喝了两碗面皮汤后,其他的东西一点吃不下了。
秦永寿也不嫌弃,吃了自己的白粥又端了洛云郡主跟前的。而秦明月也喝了自己的白粥,还吃了一个肉包。
注意到秦永寿只夹了一个肉包下粥,秦明月越发欢喜起来。
“月儿饭量不错啊!”
秦永寿停下筷子,看着女儿大口吃的喷香。虽然吃饭的速度堪比自己了,可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洒落一粒米,仪态是极好的。
咽下嘴里的东西,秦明月答到:“在碎石关干的活儿多,吃的也就多。”
见女儿也停了筷子,并且也只是夹了一个肉包下粥,其他的菜都没动,秦永寿在心里点头。
最后,几盘未动的菜都进了丫鬟妈妈们的肚子。秦家就是这样的,主子们吃菜都是只夹一边,吃不完的下人们也能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