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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平安结束和魏有来的谈话后,叮嘱了守在门外的董海一番,而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何平安之所以没有在冯志身上耗费工夫,是因为案发后,何平安趁着等待政保组刘平,回信的那段时间。详细的翻阅了涉及到这件事的,所有人的档案资料,尤其是财务科长魏有来。
何平安发现:在47年的时候,魏有来所在的地下党小组,曾经受到过毁灭性打击,只剩下了寥寥几人,其中就包括魏有来。
最有意思的是,魏有来所在小组出事以后,组织也派人调查过。没有证据证明魏有来等人投敌,可也没十足的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要不然凭着魏有来的资历和功劳,不会只是个小小的科长,更不会被情报部门边缘到轧钢厂。
“请问何处长在吗?”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请进”何平安笃定魏有来坚持不住,肯定会开口。因此就算是被打断了思绪,心情依旧不错。
“你好,你就是何平安,何处长吧!我姓徐,你叫我老徐就行,这是我的证件!”一名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向何平安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何平安!不知徐同志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何平安接过来人的证件,愣了片刻。虽说都是革命同志,但何平安还是不愿意和他们牵扯过深,直截了当道。
徐姓男子许是习惯了,对何平安的做法并没有不满,微笑道
“魏有来这个人的档案,何处长想必已经看过,也知道了47年的事。实不相瞒,我们对魏有来一直有所怀疑。但因为证据不充分,考虑到其他同志的顾虑,便一直没有动他。今天接到举报,知道魏有来涉事,特意赶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我们李大厂长,还是蛮有效率的!”何平安听到举报二字,就知道是谁干的了!不过何平安虽然嘴上夸着李怀德,心里却震惊李怀德的岳父,对李怀德的支持力度,居然如此之大。怪不得刚起风,李怀德就能将杨厂长赶下台。想到这何平安不禁暗自叹息:原来您在这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接到举报就赶了过来,还没来的及调查。何处长能否将今天的事,详细的讲述一遍!”对于何平安的话,老徐并没有接茬,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当然,今天上午……”何平安虽然不想和眼前的人扯上关系,但也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何平安刚准备将今天的事讲出来,就被董海的声音打断
“处长,魏有来承认了今天的事是他做的,不过具体情况,魏有来非得见到您才说!抱歉,处长!”许是因为太过兴奋,董海也没敲门,直接闯了进来,看到何平安正在会客,赶忙道歉
“你先出去吧!魏老前辈这么给我面子,我可不能不接着,徐同志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听听咱们魏大科长的交代。”对于董海的莽撞,何平安虽然恼火,但也不好意当着外人面发火。只能压住怒气,而后微笑着向老徐发出邀请
“那就多谢何处长了!”老徐点头应下
此时的魏有来已经没了刚才的硬气,目光呆滞,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当看到随何平安进来的老徐后,瞳孔瞬间放大,惊恐的看着老徐
“你……你”
“魏有来同志,咱们又见面了!”老徐话虽然热络,但看向魏有来的目光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魏有来董海说,你有话要对我讲。现在我来了,说吧!”何平安可不想因为老徐,耽误自己的事。
“47年我在一次传递情报的时候不幸被捕,后来……”魏有来刚说了没两句,便被何平安打断
“魏有来,我只想知道这次的事,其他的我不想听!”何平安可不想听魏有来以前的事,尤其是当着这个老徐的面
魏有来听到何平安的话后,看了眼老徐,发现他没有反对,便开始讲起今天的事
“何处长猜的没错,抢劫钱款确实是我策划的。近期大陆这边又是公私合营,又是大授衔,刺激到了刺激到了国民党,他们给我发来命令,让我搞出些动静!”
“然后我就策划了这次的事情:我知道李怀德对厂长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就以收买人心的名义,建议他提前发放工资!而后里应外合,杀人抢钱。四十多万钱款,十几条人命,我也算完成了任务!”
“董海虽然在出发的时候就将行驶路线交给了你,可大庭广众之下,你根本没有机会查看。也只能是在银行假装闹肚子的时候,将路线泄露出去。银行距离事发地点可是不近,你们的人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赶到那里埋伏的?”事发后,何平安一直对这事心有疑虑,担心自己的保卫处出了内鬼。
“何处长放心,你的保卫处没人参与。至于我们的人,为什么能够迅速赶到指定地点埋伏。那是因为他们集合的地方,本来就在事发地附近。”
“何处长上任之后,改变了押运方式,导致每次取钱回来的路线都不一样。本来我是打算铤而走险,去保卫处盗取路线图的。没想到上级突然发下通知:要轧钢厂挑选一批人去现场观看阅兵。”
“我知道,为了安全起见,周成一定会对每个挑出来的人,进行详细的调查。而后我故意在昨天下午才跟李怀德提起发工资的事,这就让周成没有时间,参与路线的制定,只能将事情交给董海一个人。”
“而董海这个人何处长比我清楚,性格耿直莽撞,做事没什么耐心。在看到因为国庆彩排而拥堵的街道后,他一定会选一些偏僻的地方走。不绕远路,轧钢厂和银行之间,偏僻的路段可不多。只要我事先将人集合到那些地方附近,然后再个派人在附近邮局等我电话,自然能在车队到达之前埋伏好”魏有来解释道
“你倒是挺有心机!接着往下说”何平安讥讽道
“等车队行驶到事发地后,司机会故意装成出现事故的样子,熄灭车子,进而逼停车队。而后冯志将装有迷药的香烟,散给众人!为了不被人察觉,尽量拖延时间,我甚至要求他们将押运人员带到偏僻处用刀解决。没想到……”魏有来懊悔道
“你呢,如果把随行人员都杀了,你怎么洗脱嫌疑?”待魏有来控制情绪,何平安继续追问
“到时候小车司机和冯志会带着昏迷的我回到轧钢厂,而后小车司机和冯志会在你们的追查下露出破绽,最后畏罪潜逃,替整件事情背锅。而我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发现线索追回被抢钱款,彻底洗清嫌疑。”魏有来说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剧本
“确实不错!”何平安由衷的赞美道
“还是何处长厉害,居然每次都派人暗中跟随押运车辆!”魏有来听到何平安的赞赏苦笑道
“说说冯志吧!总觉得你们这个小组情况,有些诡异!”何平安将心里最后的疑问讲了出来
“因为我叛变的消息没有泄露,所以那边让我继续留在党内,替他们收集情报。这些年经过国家的大力打击,潜伏的特务越来越少。像我这样的干部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他们便派了一个小组过来配合我。可您也知道,我是叛变过去的,永远不会得到信任。冯志作为副组长,既是我的下属,也负责监督我的一切。为了安全,也为了避免麻烦,我索性只和冯志一个人联系,让他当起了联络员!”唯有来说道
“徐同志,我的话问完了,就先离开了!”对于老徐和魏有来的对话,何平安是一点儿都不想听。
“既然事情了结,不知道何处长,能否将人交给我们处理?”老徐拦住着急离开的何平安道
“不好意思,因为上午响枪的缘故,这事被捅到了我们部长那里。我得先问问我们部长的意见。”何平安客气道
“当然”老徐点头表示理解
“处长,刚才分局刘大川给您打电话,您没在,就打到我这里来了。他让我告诉您:那五个特务开口了,还交代了冯志和那个司机的位置,刘队长已经将二人和他们的家人抓捕归案!”何平安刚出来,就碰上了过来汇报情况的董海。
“嗯,看好魏有来,别出差子”何平安可不想魏有来这个时候出事
“部长吗?我是何平安。轧钢厂钱款抢劫案已经告破!我方没有伤亡,这个特务小组除去被击毙的三人,剩下的包括主谋在内十一人全部落网,钱款也已经被存入银行。缴获现金、枪支若干,一部电台,还有密码本!主谋魏有来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他是潜伏在我党的叛变分子,那个部门的想把人要过去。您看?”电话接通后,何平安将情况向罗部长做了汇报
“做的不错!至于人……给他们!”罗部长又交待何平安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老徐结束和魏有来的谈话后,再次回到了何平安办公室。只是脸色比刚才差了不少,显然是被魏有来以前做的事气到了
“徐同志,我们部长已经同意你的要求。你现在就可以把人带走了!”何平安开门见山道
“何处长,您看现在就我一个人,您能不能派些人,帮我将魏有来送过去?”老徐为难的看向何平安
“抱歉了,我们的同志还有些收尾工作,这样您可以打电话,叫你们的同志过来!”何平安听后直接拒绝
“嗯,也行!”看在查清魏有来的份上,老徐也没继续为难何平安
“何处长,魏有来也是个老情报人员了,我以前也找他问过话,十分死硬的一个人。您是怎么让他开口的?”老徐打完电话后,跟何平安闲聊起来
“嗐,也没干什么,就是……”想到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平安便将自己上次威胁魏有来的话,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你这……?”老徐听后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何平安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一会儿憋出了一句
“你就不怕搞错了,伤害同志之间的感情?”
“搞错,搞错什么?将抓捕特务的功劳让给老前辈,保住老前辈的前途。谁听了不得夸我句仗义,就那水浒传里的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也就这样了!我有什么错?”何平安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向老徐
“你来我们这干吧,一定可以接我们主任的班”老徐也算见多识广,还是被何平安一本正经的无耻样子惊到了
“不去,我还要接我们部长的班呢!”何平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你和李怀德能够成为好朋友是有原因的!”许是怕被气到,老徐说完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