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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到云城开车差不多需要四五个小时,但我没驾照,历飞花一个人开车的话太累,所以我们就决定乘坐高铁,一个小时就到。
我和历飞花从云城高铁站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一点,车站外面有很多出租车,也有各路公交车。正当我准备做出租车回市区的时候,历飞花的手机忽然响了,是秦玉的电话。
历飞花应该提前通知了秦玉,所以后者才提前在车站外面等候,两女刚见面,秦玉就握住历飞花的双手,笑着说:“这一年你都没有回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姐妹了呢。工作还顺利吗?要不你给你爸说说,把你再调回来?”
“我现在的工作环境挺好的,至少没有人因为我爸是局长,就对我另眼相待,回来就不一样了。”历飞花说。
秦玉无奈地苦笑道:“你爸已经被调去总局做局长了,有个局长老爹都不利用,你也太浪费机会了。”
说到这里,秦玉用余光偷瞄我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在历飞花耳边说了些什么,虽然听不见,但可以肯定的是秦玉的话应该跟我有关。
历飞花娇嗔地白了秦玉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八卦了?不过你猜的没错,我和莫凡早就在一起了,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想见一下父母。”
“呀!你们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飞花,这么说,你该不会已经失身了吧?”秦玉挑着眉,一脸坏笑地看着历飞花。
本来历飞花还没觉得什么,回来的路上只是说有点不舒服,怪我昨晚太拼命三郎,不过只要她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们发生了关系。但此刻秦玉一句失身了,简直就是神补刀,只见历飞花的脸倏然变得羞红,眼眸中尽是难为情。
秦玉明显是过来人,从历飞花的表情变化中就已经猜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飞花,看来你这次是认真了。”
历飞花似乎觉得秦玉这句话说的有毛病,急忙反击道:“什么叫这次?遇到莫凡之前,我根本没谈过恋爱好不好?”
秦玉讪笑道:“对对对,是我说话不够严谨,我道歉,莫凡,我刚才的话有问题,你可别被我带偏了。我和飞花是一块长大的,这些年多少异性追过飞花我最清楚,其中不乏有官二代和高富帅,没想到最后却被你这家伙捡了大便宜,你警告你哦,以后绝对不能让飞花受委屈,要不然我这个做闺蜜的就不会放过你呢。”
我摸着鼻子点了点头。
“上车吧,边走边说。”
秦玉开的是一辆宝马,空间很大,坐在后排比较舒服,历飞花忽然问道:“你和你那位现在怎么样了?”
“早分手了。”秦玉说。
“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就分手,合适就在一起,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秦玉释然一笑,话锋一转道:“我送你们回家还是?”
历飞花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我。
我想了想说:“你先回去,我晚点给你打电话,最好晚上能请你爸妈出来吃顿便饭。”
“我回去和他们说。”历飞花说。
我在半路上下了车,然后打车回家了。
说真的,我原本是很排斥我爸的,我觉得他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莫勇,所以我不甘心。但后来随着我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甚至自己的亲生父母都那么绝情,相比之下,养父母对我的恩情似乎更重,亲生父母尚且如此,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自己的养父母?
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正好是下午饭点,走进院子的时候,我爸和我妈正在里面吃饭,并没有看见莫勇。
桌子上只有两盘青菜,我爸吃得很香,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也不足为过。事实上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的吃相就是这么‘粗暴’,别人吃饭或许会用几十分钟,但他吃饭只需要两三分钟,而且不挑食,什么都能填饱肚子。
爸妈都没发现我,而我也一直站在院子外面,直到看到我爸放下筷子,用手抹了把嘴,我才走进去:“爸,妈。”
当声音传到两人耳朵里的时候,我妈的反应明显更大一些,身体猛地僵住,筷子也脱手而落,足足愣了四五秒,我妈才僵硬地转过头,与此同时,布满鱼尾纹的双眼已经通红,紧接着便捂着嘴抽泣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也快被融化了。
也正是这一刻我才明白,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这里,其实他们早就变成亲人。
“妈。”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刚走过去,我妈便冲过来将我紧紧地抱住,哭着说:“儿子,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年你去哪了,我们问过很多人都没人知道你的下落,我们都很担心你……”
人都是有感情的,听到我妈泣不成声,我的鼻子也酸酸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听到我爸的咳嗽声,我妈才缓缓松开我,转身看着我爸说道:“儿子刚回来,你少说话!”
我妈像护小鸡一样将我挡在身后,语气中充满坚决的味道,我爸咂了咂嘴,随即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盒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就出去了。
“儿子,不要理他,牛脾气!”我妈拉着我坐下来,然后便是一番盘问。
半个小时后,我妈才松开我的手说:“凡儿,妈知道你现在不一样了,是做大事的人,但你要记住一点,这里永远都是你第二个家,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大门都是敞开的,只要我还活着,谁也别想再挤兑你。以前就是我太软弱了,什么事情都让你爸做主,但他的决定不是每次都是正确的。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
最后这句话,我妈说的很用力,明显不只是说给我听的,更像是让院子里的我爸听到。
“你做主,你当家,我吃软饭行了吧!”我爸立即在院子里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