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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笙书哈哈一笑,说:
“刘大人,这位国师谋略过人,你以为他的胃口就这么小吗?咱们不妨让太学或者你户部记账的人来推算一下,两个月之后,到底要给国师他们多少粮食,如何?”
虽然刘宇涵管了多年的户部,对数字也有个概念,但他也是是靠军功才当了尚书,哪里一下子看清木卓珲玩的道道。但魏笙书这么一说,他也醒悟过来,马上找人核算。
却说木卓珲一见魏笙书出现,就隐约感到大事不好,他曾听石进广说过这个魏笙书满腹经纶,见识过人。他刚才把这个难题抛出来,眼见大梁国的户部尚书差不多就已经答应了,却被魏笙书打了岔,心中顿时颇为不爽。
本来,他这个难题就是开始让人感觉要价不高,只要等到对方一答应,就悔之晚矣。如果今天景德帝只要答应了,就会掉入他设下的圈套,木卓珲更加可以和景德帝讨价还价了。
他知道一核算,他的计划就要化为泡影,不过,他仍不死心,他要祭出绝招,看魏笙书如何应对,如果在朝堂之上能难倒魏笙书,他又可以有话说了。
他清楚魏笙书诗书出众,而据他看来,诗书读得多了的人,就会容易沉溺于圣贤之书,不会更多的关注游戏这类的东西,怕自己玩物丧志。所以,木卓珲今天要拿出自己的法宝,这个法宝是他无意中偶然所得,平常从未在公众场合显示过,他相信魏笙书肯定会被自己难住。
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对魏笙书说:
“魏博士,你这个年轻人忒小气,咱们两国通好,大梁国物产丰饶,陛下给我们资助这么点粮食,你怎么来打岔呢?”
魏笙书也笑了笑,说:
“国师,你是柔然国朝廷的大大重臣,怎么拿这样小小的伎俩来蒙蔽圣上,你这么做实在和你的身份不相匹配啊。”
“哼,终归是咱们使臣不明不白的在你们大梁国的地盘上被人杀了,这和你们自称礼仪之邦的形象相匹配吗?”
理屈词穷之下,木卓珲只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把使臣被杀这件事提了出来。
“咦,国师重提此话就更不像话了,你适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咱们恕亲王了吗,你又怎么反复纠缠呢?”
两个人在那里斗了一会嘴,却听得一个太学博士一声惊呼:
“刘大人,柔然蛮夷果然居心叵测,他适才提的这个要求万万不可答应。”
朝堂上众人一惊,很多人都围在了这个太学博士身边。太学博士拿着毛笔,对着地上的一大堆纸指指点点,说:
“各位大人请看,我才只测算了32天,就要1万多担大麦,后面每天倍增还不止,如果到了两个月之后,我估计都要几万万担还不够呢……”
大家一听,顿时哗然,刘宇涵也闹了个大红脸,他来到木卓珲跟前,声色俱厉地说:
“柔然蛮夷,你此次前来我国的目的真是要联络两国通好吗?你这么心怀叵测地挖坑,置大梁国这满堂朝臣于何地,如果不看在圣上恢廓大度,我等早让你尸骨无存了。”
木卓珲倒是面不改色,说:
“适才是陛下问我有什么要求,我如果这个要求提的过分了,你们不同意便是,刘大人如此口吐狂言,难道不怕你们大梁国斯文扫地吗?”
景德帝看见朝堂喧哗,就摆了摆手,刘宇涵虽然仍是忿忿不平,但他还是很识趣的退回到他的位置,魏笙书也退了回去。景德帝说:
“想不到你们柔然国地处边陲,竟然有国师这样的人物,虽然朕差点着了你的道,但朕还是佩服你心思巧妙,你说你们缺粮,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们担粮食吧。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感谢陛下宽宏大量,这担粮食可让咱们柔然国的许多家庭都能享受到陛下的恩泽,我在这里先替柔然国的百姓谢过了。”
木卓珲此时恭恭敬敬地对着景德帝行了跪拜之礼,然后又接着说:
“陛下,适才朝中大臣都斥责我们乃柔然蛮夷,我等心中却不服气。我国虽处西域,囿于天时和地理,粮食耕种不及大梁国,其他很多地方,特别是官吏的才华见识方面,我倒认为大梁国与我国差距甚大……”
木卓珲的话还没说完,刚刚安静下来的朝堂之上又开始喧哗起来,虽然刚才差点掉进了木卓珲的坑,可大家总觉得此乃讨巧的雕虫小计,故而他们仍不以为然。要知道大梁国官员选拔虽然注重军功,但从景德帝开始,也选拔了一大批博学之士,木卓珲的这么一说,当然又犯了众怒。
这会,徐德奎这个礼部尚书又忍不住了,他上前质问木卓珲:
“国师,你说咱们大梁国的官吏都是酒囊饭袋,那咱们可以比试一下,虽然我不能像曹子建那样七步成诗,但十步、二十步还是勉强可以的,这样吧,你先出个题目吧,我如果二十步吟诵不来一首诗,那我就向陛下辞去这个礼部尚书,回家再好好读书去。”
徐德奎乃饱学之士,此次迎接柔然使团是礼部的职责,却不成想出了这么一个大篓子,他心中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刚才又被木卓珲一阵得理不饶人的抢白,更是怒火中烧。一听木卓珲说大梁国的满朝官员都是才疏学浅之辈,他感到这木卓珲真是欺人太甚,于是也不等景德帝发话,他就怒气冲冲的出列了。
可是木卓珲嘻嘻一笑,一点也不急,说:
“徐大人,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吧,我说的博学多才不是吟诗作赋,作为一个官员来说,是要解决具体问题,怎样把方方面面都能处理得好,那才算有识之士。这一点,徐大人同意吗?”
徐德奎不知木卓珲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觉得他的话也有一些道理,便说:
“嗯,既然为官,那就要造福百姓,要造福百姓,就要解决百姓的难题,把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能处理好,这点也算你讲的有些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