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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仙姑这一世，是第九世。她不为赚个盆满钵满，只想积累功德才出手襄助。但徐氏还是花了三十两银子给金仙姑买茶吃。
苏老夫人睨了眼徐氏，见她说一半藏一半也不追问。而是缓缓颔首道：“既然有现成的符，用上倒也无妨。纵是不灵也图个心安。”
“就是这个理儿。”徐氏笑容灿烂，“我这就回去准备。这道符的讲究可多呐。还得掐着时辰。”
苏景宁在心里暗暗摇头。无知妇孺就是好骗。要是弄道符就把人给咒死了，那得有数之不清的冤假错案。
转念又想，既然徐氏相信就随她折腾。即便折腾不死，折腾个半死也成。
徐氏刚要起身，猛地想起还有件事得苏老夫人帮忙拿主意。眼角余光扫了扫苏景宁，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想问一问顾家那边如何处置。心里暗恨苏柿出事出的时候不对。哪怕等她嫁过去之后再堕入魔道呢？
这可倒好，半点油水没捞着，还有可能拖累宝姐儿。
不问也行。反正不着急。徐氏又安慰苏老夫人几句，便回清雅阁准备贴符的事。
……
入夜，月黑风高。
芳草院的内室里一灯如豆。青桔眼睛哭的通红，抽抽搭搭盯着面如金纸的苏柿，哽咽着说道：“眼瞅着姑娘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姑娘还没嫁人，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青桔由即将夭折的苏柿想到自己。如果换做她马上去见阎王，亲人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那得可怜成什么样？青桔一把握住苏柿的手，鼻子囔囔的，“以后逢至姑娘生死两祭，婢给您化纸钱。”
苏柿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青桔从旁拿来盛着清水的碗，用干净棉布沾了点水敷在苏柿嘴唇上，“姑娘，您放心。婢寸步不离伺候您。”
棉布刚刚沾着苏柿嘴唇，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谁啊？
白天不来，晚上来？
睡迷糊了还是吃饱了撑的？
青桔腹诽着放下碗，起身走了出去。
苏柿从屏风后探出头，望着青桔的背影微微扬起唇角。
没想到，这个婢女对她有几分真情意。低声念个咒儿，床上的“苏柿”化为一截桃木。
她用隐身咒隐住身形，躲在屏风后边坐的腰板都直了。待会儿可得好好睡一觉，也让青桔回去歇着。
“夫人！夫人！”青桔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来，“姑娘眼瞅着就不行了。求您施舍点体面给姑娘吧。”
“你起开！”徐氏不耐烦的横了眼青桔，她身后窜出两个粗壮的婆子狠狠钳住青桔胳臂，令她动弹不得，“她一个庶女要什么体面？”
徐氏闷闷冷哼，“她死不要紧，可别脏了我侯府的地方。”扬起手中的黄符，“这道符能保侯府不被苏柿妨害。你也能受益呢。”
这道符须得扒了苏柿衣裳，贴在后心才能起效。她吩咐青桔给苏柿宽衣，青桔不但不肯，还求她施舍点体面给苏柿。
呵呵！徐氏心情舒畅，脚步轻快。眼瞅着快死的人了。要体面有什么用？
苏柿眉头微蹙。徐氏都会用符了？
不是吧？她在哪学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柿不慌不忙又将桃木化作自己的模样，闪身躲到屏风后，抽出张符纸捏在指尖。既然徐氏找上门来跟她斗甩符，那就甩呗。
她苏小柿但凡生出半点怕心，就不是个好的！
徐氏迫不及待挑起内室的纱帘，灯光昏黄，苏柿的脸更黄。
“四丫头？”徐氏款步走到床畔，俯下身子认真端量苏柿。方才离着远看这张脸黄的吓人，近看还不敌远看。
“母亲给你送点小玩意。”徐氏伸手去解苏柿的衣带，“你安心受着就是了。这是金仙姑画的符，花了我三十两雪花银。我这个母亲当的，也是够尽心的了。”
天气炎热，苏柿仅着寝衣。徐氏解开衣带，将其褪去……
里边又是一件寝衣。
徐氏“咦”了一声，又解一遍。
褪去，还是寝衣。
“怎么回事？”徐氏只是疑惑，完全没有觉出不妥，还是重复刚才的动作。
解衣带，褪寝衣，再解衣带，再褪寝衣。如此往复，没有尽头。
架住青桔的婆子也没闲着，她俩不断数落青桔，拳脚一个劲儿的往青桔身上招呼。
青桔像是被打晕了，喊都不喊，整个人软绵绵的，任她二人拳打脚踢。
“姑娘？”真正的青桔目中满是惶惶，偏头望向笑吟吟的苏柿，“您……是姑娘吧？”
“是我。”苏柿从背人的地方掏出半包枣糕，“青桔啊青桔，你也太实诚了。自己守着院子都不偷吃的吗？”
青桔这才破涕为笑，“婢担心的吃不下。”苏柿堕入魔道的信儿传到府里，说什么的都有。青桔不敢出芳草院。她怕大姑娘来抢姑娘的东西。
不过，这可能是她多虑了。大姑娘应该看不上芳草院的摆设。
枣糕放的有点干了，但好在还能吃。苏柿将其一分两半，递给青桔一半。两人坐在内室的小杌子上，一边吃一边看徐氏解衣带。
“姑娘，夫人……得折腾到什么时候？”青桔犹豫着说道：“若是惊动了老夫人，怕是对您不利。”
苏柿扬起从徐氏手里得来的黄符，“你知道这是什么不？”
“符。”
“做什么用的符？”
青桔茫然摇头。
“这是道取人性命的符。”苏柿眸光深沉，定定注视忙着解衣带的徐氏，“那个所谓的金仙姑实则是个害人的歪货。徐氏搭上她的目的不言自明。”
姑娘太可怜了。家人不但不疼她，还挖空心思想要害死她。青桔不知该如何安慰苏柿，嘴唇动了动，挤出一句，“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婢就是个瞎子聋子，没看见也没听见。”
苏柿哑然失笑，轻拍青桔手背，“我大小也是个官，不会杀了徐氏，更不会对其不敬。”
没有不敬吗？青桔瞟向魔怔了似的徐氏。姑娘就让她在那解衣带解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