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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大国师有过节，想必你也知道。”苏柿莫可奈何的叹口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太优秀了，大国师妒忌我妒忌的要死要活。所以就变着法儿的害我。”眸光凌厉似刀，落在金仙姑脸上，“你也是妒忌我妒忌的要死要活，所以你那道用来害我的符咒三十两银子贱卖给徐氏。因为你知道她买不起贵的。”
她脑子里想什么，半点瞒不过苏四。金仙姑难以置信的抬眼看向苏柿。
徐氏找上她的时候，她得知这次对付的是做法逐雨的小苏博士，心里就生出一较高下的念头。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小苏博士厉害，还是她这个好行走江湖多年的仙姑厉害。
结果不言而喻。
她不但输了，还输的彻彻底底。究其原因，徐氏太蠢！金仙姑抿了抿唇。她也不怎么聪明。否则就不会着了小苏博士的道儿。
“不过嘛……”苏柿用手指梳拢金仙姑散落在面庞的碎发，“我不怪你。”
手指轻柔在发丝中穿过。金仙姑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两天我读《坊规》读的实在心累。”苏柿轻声细语，“实在读不下去了。你说怎么办呢？”
没看见她嘴巴堵的严严实实吗？就别假模假式的问了，行不行？金仙姑心里有气，眼神中流露出怨愤。
“你恼了？”苏柿目光冰冷，“我这个苦主都没恼，你敢恼？”柳眉倒竖，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抵在金仙姑脖颈，“我给你松泛松泛？”
金仙姑不敢摇头，眼珠子左右乱转。
苏柿盯着她看了片刻，收回匕首，眼底又有了笑意，“跟你闹着玩的。我都说不生气了，就肯定不会生气。”
给她个痛快吧！她不想活了！金仙姑嘴唇抖动，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淌。
“你怎么又哭了？”苏柿啧啧着直摇头，“可怜见儿的。天一亮，我就把你放了。”
不不，她哪都不去！金仙姑一个劲儿摇晃脑袋，她就老老实实趴在柴房，不哭不闹不偷跑！
“我知道你舍不得侯府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但我也不能一直纵着你不是？”苏柿掏出布帕给金仙姑擦去脸上泪痕，“你是个大人，有手有脚有脑子，能跑能跳能害人。总想着依赖我这个小孩可不好。”
她没有！
金仙姑思量再思量，闹不清楚应该点头还是摇头，索性放弃。苏四姑娘本来就不在意她怎么想。
算了，听着就是了。点错了或是摇错了。没得给自己招祸。
“我放了你之后，你直接去京兆府击鼓鸣冤。”
鸣冤？她不冤，真不冤！金仙姑吞咽一口，还是不敢摇头点头。
“知道你为什么冤吗？”
与苏柿对视数息，金仙姑不大确定的缓缓摇头。
“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就是了。”
哎呀娘！赌对了！金仙姑眼眶一热，又哭了。
“大国师才是罪魁祸首，你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小喽啰。至于徐氏……”苏柿单手拄着下巴，“她嘛，就是又蠢又坏，还没脑子。”挑眉看向金仙姑，“你说呢？”
她嘴堵上了！说不了！金仙姑气的肝疼。但这次学乖了，泪眼含笑，朝苏柿点点头。
“你这人真是的。”苏柿面带嫌恶，“再怎么说，徐氏也是你的主顾。你怎么能骂她又蠢又坏，没脑子呢？”
苍天呐！一个雷劈死她或是苏四都行！她不想遭这份罪了。
金仙姑急的用头撞向地面。苏柿似是早就料到她有此举动，从身后拽出个大引枕给她垫好，“瞧你，性子太烈了。”
给金仙姑破皮的地方洒了点金疮药，“你不爱惜自己，我小苏博士爱惜。”收起药瓶，将她散在面颊的碎发掖到耳后，“待会儿我给你用两道符。一道让你想死死不了。另一道，让你乖乖巧巧，安安分分。要不，我可不敢把你撒出去乱跑。伤着人或是伤了你自己都不好。”
金仙姑半张脸落在软绵绵的引枕上，心如死灰。
行吧，苏四姑娘让她干嘛就干嘛。反正生或是死，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
她金仙姑，认栽！
……
清晨。阴云密布，凉风阵阵。
京兆尹林炎眉头深锁，对林煊道：“信阳侯府的事，你少掺和。”
林煊一脸无辜，“三哥，我就是去打牌。从头至尾也没多说半个字。”
“你没少说！”林炎夹起个煎饺，咬下一角，热气泄出来。
趁他腾不出嘴，林煊竹筒倒豆子似的，“我说也是在家说。要不我心里堵得慌。你是没瞧见信阳侯夫人那副恶毒的嘴脸。她伙同江湖骗子谋害庶女，简直就是人面兽心！哼，此等毒妇，理应……”
林炎双目圆瞪，“理应如何？你还想把她斩首不成？”
“倒也不是不行。”林煊肃然道：“侯夫人竟连到了议婚年纪的庶女都容不下，其心胸之狭窄，可想而知。”
“别人家的事，你们少管。”林炎不想多言，放下牙著，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坐我对面饭都吃不好。”
三哥打着一起吃早饭的幌子把他骗来，他还没吃呢先挨一通训。训完了就撵他走。
哪有这样当哥哥的啊？
林煊委屈的睨了眼林炎，“那成，我走了。”
现在走 还来得及上街喝碗豆腐脑。
“快，快！”林炎连个眼风都没给他，“别耽搁，麻溜的。”
林煊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回望林炎，“哥，过几天廖太医约咱们打牌。你别忘了备下好茶招呼他。”
“知道了。”林炎头都没回，“牌桌上见。”
兄弟情比纸薄了。
林煊吸吸鼻子，昂首走出去。
林炎一边吃饭，一边捋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总觉得信阳侯的这个庶女没那么简单。三岁的孩子去到庵堂为父祈福。换做二一个，怕是小命难保。可苏四姑娘不仅全须全尾的回到侯府，还顺顺当当的考入仙人坊，成为从七品小苏博士。
而且，听说她师从景华真人。
那可是景华真人呐！她一个不受家人待见的庶女，如何入了高人的眼？
不仅如此，她还孝名在外。反观信阳侯的嫡女，除了魏国公府的亲事之外，就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