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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已经做好跟武焕你死我活的准备,没想到竟因辍朝而暂缓。老博士们依旧满脸愁容。
“武焕回去必定憋个大的。下次朝会怕是有的受了。”万长春偏头看向津津有味吃着枣糕的苏柿,“吃吧,吃吧。难得你还吃的下。”
咽下嘴里的枣糕,苏柿笑的眉眼弯弯,“待会儿还得做法呢,不吃饱了没力气。”
“做法?”万长春茫然不解,“顾太太又给顾大人纳妾了?”
她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哪怕给顾大人淘换几本孤本呢?不比纳妾省心?
“不是顾府。是裴府。”谭玄清接过话头,“忠贞侯想给裴行之讨公道。求我们做法把当年的事弄弄明白。倘若真是裴行之的过错,那以后就无需再提。若是另有内情,忠贞侯势必追究到底。”
“这样啊……”万长春点点头。小苏已经成为谭大人的心腹了?不管什么差事都有她的份儿。暗自轻叹,看看人家小苏,多出息。
谭玄清低头瞅瞅桌腿上拴着的大白鹅,“这玩意儿得想办法处置喽。”
该不会是要把它宰了吃肉吧?大鹅黑豆似的小眼睛里满是恐惧。妖精肉不好吃!
苏柿把栓鹅的绳子解下来,甩动着绳结,“拿它当个巡犬使,带去广德坊溜溜。”
裴姨一直坚持想要探寻真相。裴图南与裴姨深谈之后,态度也有所松动,最终决定由仙人坊去广德坊裴府旧宅做法。
裴巾帼没有宣扬此事。仙人坊自然也不会宣扬。正好趁着武焕忙活着打听宫中消息的时候开坛做法。只说是为广德坊禳灾驱厄即可。
……
大白鹅和苏柿同乘一辆车到在裴府旧宅门前。因不想引起他人揣度,裴巾帼和裴图南都没露面。只有守宅的老苍头忙前忙后招呼苏柿等人。
苏柿牵着大白鹅,找准方位,万长春带人布置法坛。不大会儿的功夫,准备妥当。
闻讯而来的街坊四邻聚在门外,踮起脚尖向内张望。
老苍头好脾气的解释,“小苏博士做法给广德坊禳灾。我们这处老宅恰好方位合适。也算是我们裴府的造化。”说着,用指腹抿去眼角泪光。
一句话既解了众人疑惑,又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日那桩惨祸。
“诶,那个大鹅是生祭用的吗?”
“不、不是吧?”老苍头有点拿不准。没听说需要生祭呢。
苏柿听到问话,扭转头,笑眯眯的说:“这是我们仙人坊的巡犬。”
“好家伙,仙人坊也有巡犬。”
“哪里就犬了,明明是鹅……”
“?”
时近正午,日头烤的人大汗淋漓。来看热闹的百姓反而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手烧饼夹猪头肉,一手饮子,边吃边喝的。
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却没人敢发出声音。前番那个扔金锭子傻缺的下场,令人记忆犹新。
可不能再触小苏博士霉头。
大白鹅循例拴在桌腿,苏柿站在法坛前,静等到正午方才开坛。
子午相交,阴气最盛。
高仁和谭玄清为苏柿护法。万长春与一众老博士神情严肃,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仨。
看热闹的百姓当中,有人非常敏锐。察觉到今次做法格外不同。但是不敢说也不敢问。
终于,时至正午。
苏柿一手挥动桃木剑,一手掏出乾坤圈。挥动桃木剑的同时,乾坤圈顺着剑尖套在剑身,两厢碰撞,发出金玉之声。
万长春暗暗点头。小苏动作潇洒飘逸,行云流水一般。必定下了不少功夫。
拘在乾坤圈里的情魅感受到法剑的剑气,以及苏柿独有的道气,更重要的是,裴府旧宅带给它的熟稔的感觉尤其强烈。
情魅立刻躁动起来,在乾坤圈里横冲直撞,却无法挣脱乾坤圈的桎梏。
苏柿恍若未见,继续晃动法剑,情魅愈发不安。见火候差不多,苏柿掏出厚厚一沓黄符,手腕抖动,甩向天际。
艳阳之下,黄符耀眼。却又带着夺人心神的力量,令人默默凝视。
与此同时,苏柿设下幻境,将情魅渡入其中。方才法剑带动乾坤圈不停摇晃的时候,就是为了迷惑情魅。待它进入幻境,自然会把苏柿带回事发那日。
此幻境与裴家旧宅别无二致。苏柿神魂也在幻境里。当然,她没有忘记带上大白鹅。
牵着鹅,苏柿缓步行走在彩石铺就的小径之上。
不远处,传来乳母焦急的声音,“哎呦,我的小少爷,太太歇觉呢。你去了,没得惹太太心烦。”
苏柿循声望去,那是幼年的裴图南。他还没有胖成鞠球。生的唇红齿白,很是漂亮。
“你撒谎!”裴图南小大人儿似的,单手背在身后,仰头看向乳母,“母亲正在跟妹妹玩。她喜欢妹妹,不喜欢我。”
乳母心疼极了,屈膝蹲下,给裴图南正一正项圈,柔声说道:“哪有母亲不疼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的呢?姑娘还小,需要太太多加照顾才能快快长大。少爷从小也是太太精心养育的啊。”
裴图南垂下眼帘,“有吗?我不记得了。”
“有的,有的。”乳母揽住幼小的裴图南,“您太小了,不记事。”
乳母的安慰抚平裴图南不安的心绪。他想了想,牵起乳母的手,“我不去找母亲了。”
“好,好!”乳母十分高兴,领着裴图南往回走。刚刚举步,裴行之怒气冲冲迎面而来。
裴图南甩开乳母,快步跑向裴行之,“父亲!父亲!”他像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边跑边喊。
裴行之赶紧敛去怒意,一把抱起裴图南,“你怎么在这?”
正值晌午,裴图南不应该在外面乱跑。
“我想找母亲。”裴图南搂住裴行之的脖子,“走到这儿又不想找了。”
闻听此言,裴行之眸中怒意翻滚,转而看向随后而至的乳母,“太太又撇下南哥儿,只哄着裴婳玩?”
乳母是个老实人,不知如何作答。伸出手想把裴图南接过去,裴行之侧身避开,“你去吧。不用你伺候。”
乳母应是,目送父子俩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