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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缓缓燃烧。
这小小营地上方的夜空中正闪烁着无数繁星,俯视着这片大地。也看着这片营地之中正缓缓燃烧着的篝火与正处理尸体的男人。
何慎言正将一头丑陋的怪物抽筋扒皮,他双手沾满了鲜血,却表现的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哼着歌曲。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他就在这片寒冷的丛林之中闲逛,何慎言能感知到不远处的那些人类村庄,但他没想去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在丛林里住的很自在,每天除了找些怪物来研究研究也就不干别的了。他手上这只丑陋而矮小的怪物此时正颤抖着,它的大脑裸露在外,甚至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它那皱巴巴的皮已经被剥了下来,湿哒哒冒着热气,被随意地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尽管它痛的要命,但却无法移动、尖叫、或者呼唤同族。
“好,好。不要害怕了,你这个丑陋的小东西。很快就结束了。”
何慎言轻轻地拍了拍它鲜红色的大脑,得到一个剧烈的颤抖。如果不是在这帮家伙居住的桥下发现数十具人类尸骨,兴许他还不会如此残忍。他对于非人种族的态度一向灵活而多变。
这些东西有着丑陋凶狠的面庞,大都十分矮小。牙齿极其锋利,爪子也是。何慎言毫不怀疑它们肮脏腥臭的爪子能一击将那些农夫开膛破肚。这东西如果只是一只,可能没什么可怕的。但问题在于,它们是群居的。
所以他就顺手帮了一把本地居民,反正前些天也研究够了那种酷似狮鹫的怪物。
何慎言哼着歌,他手中凝结出一把闪着光的魔力小刀,轻巧而精准的切开了那怪物的大脑。它开始剧烈的颤抖,整个大脑好像要从半开的脑壳之间飞出来一样,眼睛也突了出来。狭长的舌头拉出那张大嘴,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了。何慎言不为所动,他继续解剖着这具刚刚死去的怪物尸体。
在大约半小时后,他打了个响指。一片水幕凭空出现,他洗去双手的鲜血,又将这一片狼藉的工作台清理一新。将那尸体用精神力一个抛越扔出了数百米。他没兴趣去想这怪物的下场,这丛林之中的动物们可不怎么友好,或者说,能在这种苦寒之地生存下来的,不管是人还是兽都应该不怎么友好。
他慢悠悠地绕着营地踱步,开始思索明天是否要再去祸害一下那四个长得像石头似的怪物。它们有着简单的智力,已经被何慎言时不时的突然袭击搞的疑神疑鬼了。他虽然没杀它们,但非常热衷于教它们如何做简单的算术题。这些头脑简单的生物甚至没法说出长句子,却被他逼着学算术,而且打也打不过。索性干脆抛弃它们的那个山洞跑掉了。
何慎言想到这里笑出了声,他古怪的幽默感让他想到一个经典的笑话,但他不打算说出来。毕竟一个人给自己讲笑话实在太可悲了。
就算他现在算是正在试图逃脱永恒天堂的追捕也是一样。
那帮天使的记忆对他来说算是个宝藏,他闲着没事就翻一翻,就像是跳着看一部又臭又长的几千集连续剧似的,你总能找到些新剧情。他在三个星期前发现杀死天使的人身上都会被被烙印——但他没发现。
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是杀死,而是吃掉了的原因。
说回正题,他没检查出来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他不相信自己能够肆无忌惮的杀死二十五个天使之后还能继续在星海之间到处乱跑,永恒天堂迟早会找到自己——嗯,还得个几万年吧。
说来好笑,那二十五个天使自以为发现了一个无主世界,兴冲冲地就结伴跑来了,这甚至不是一次官方任务。而且由于祂们跨越的距离太长,等祂们的死讯传回永恒天堂时,按照祂们记忆之中的速度,可能都足够一只乌龟自然进化成忍者神龟了。
他现在纯当自己是来度假的,放松放松心情,也顺便研究研究这些本地独有的怪物。知识总是不嫌多的。
何慎言回到篝火旁,那里摆着一把躺椅。木制的,有柔软的靠垫和脚垫。你甚至不需要坐上去,只是光看着就能感觉到一定很舒服。
他躺上去,看着满天星斗,身边的篝火缓缓燃烧,劈啪作响。
这真是一个宁静到不能再宁静的夜晚,如果忽略掉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就更好了。
感到扫兴的他烦闷地睁开眼,一抹蓝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低级的鹰眼术让他看到丛林中正有一群人举着火把追逐着一个老人。
他须发皆白,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女孩。那女孩沉睡着,即使是被人追杀似乎也无法让她从睡梦之中惊醒,老人气喘吁吁,他的肺正向他提出抗议。火燎一般的感觉从体内传来,他的老伙计,跟了他不知多久的老伙计正在用这种方式向他提出抗议:老家伙!现在可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老人理也不理,他依旧奔跑着。那速度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说简直堪称奇迹。他身后那些健壮的小伙子都无法追上他。只能任由他在丛林之中东奔西跑,逐渐失去踪影。
浑身湿透的老人靠着一棵非常粗的树坐下。他闭着眼,胸腔激烈的起伏,摸索着将怀中的女孩放在一旁的草地上。科德温的天气向来以寒冷著称,更别提是在深夜穿着湿透的单衣跑进丛林了。但比起他的状况,和被屠杀的村庄以及那些不知为何一直追杀自己的人,他更担忧的是这个女孩。
“哦,仁慈的梅里泰莉。我祈求,如果你在注视我,如果你看得到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头求求你,降下你那怜悯的眼泪好让这个无辜的孩子平安离开吧”他向着梅里泰莉女神祈祷,这是一位慈爱的女神,她庇护那些穷苦的人、无家可归的人、孩子、孕妇。他毫无办法,只能向她祈祷。
似乎是神明显灵,奇迹真的发生了。
在他前方的黑暗丛林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着华贵黑袍的男子。那一身修身的长袍有着金线绣边,衬托的他的身材挺拔不凡。他的黑发披在脑后,一种不可言说的神秘气质随着跟着他身边的纯白色光团散发开来。更别提那张脸了,老人敢拿自己的名字起誓,就算是在他年轻时在城里厮混的那段时间,也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
跟他比起来,那些遭到贵妇人哄抢,争吵的吟游诗人就像是下水沟里的臭虫。
他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居然忘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