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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地盯着斯崔葛布:“反过来,你们做了些什么呢,伟大的法师大人?”
斯崔葛布仰起头,他的眼神没有放在猎魔人身上:“我们对此事运用过强大的法术。在不同的神殿里,我们和祭司都施展过。但所有尝试最终都会让那些女孩死去。”
“这只能证明你们的错误。哦,你们弄到尸体了。我猜解剖刚好就这么一次?”
“够了,别那么看着我。你很清楚,尸体不止一具。我们起先打算把她们全部消灭掉。我们解决了几个……然后对之全部做了解剖。甚至有个是活体解剖的。”
“哈,”猎魔人从嗓子里抠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难以压制自己脸上的愤怒,甚至可称憎恨。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污蔑无辜的女孩,让她们流离失所,被迫出卖身体,搞不好还要死在荒郊野外。还要被你们追杀,解剖,实验。现在你居然还敢谴责污蔑猎魔人?”
“噢,斯崔葛布,你们总有一天会吃尽苦头,然后学乖的。”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坐了下来,不再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斯崔葛布。
“我不觉得这一天会很快到来,”斯崔葛布讽刺地说,“别忘记,我们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保护民众。这些变种女孩会将整个世界淹没在血海之中。”
“也就是说,你们巫师目前还高昂着脑袋,以为自己全无瑕疵。但你们肯定没法断言自己在狩猎这些所谓‘突变者’的过程中从未失手?”
“好吧,”沉默了许久之后,斯崔葛布道,“我跟你说实话,虽然这对我自己没有好处。我们确实犯过错误——而且不止一次。要分清她们太困难了。所以我们才停止了……‘去除’她们的做法,而是把她们隔离起来。”
“用你们著名的高塔。”猎魔人哼了一声。
“我们的高塔。但那是另一个错误。我们低估了她们。有很多突变者逃跑了。然后王子们之间开始推崇一项疯狂的运动——尤其是那些顺位较低,没事可做,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年轻王子——‘解救遭到囚禁的美人儿’。很多囚犯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据我所知,那些塔里的囚犯很快都死去了,你们还帮了她们一把。”
“这是谎言。但她们确实很快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拒绝进食……最有趣的是,她们濒死时会展现出超感能力方面的天赋。这进一步证明了她们的突变。”
“你的证据越来越荒唐了。还有别的吗?”
“有。纳洛克的希尔文娜女士就是一例,我们一直没法接近她,因为她的权势增长得太过迅速。但如今的纳洛克正在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此外,艾弗米尔之女菲尔嘉用一条自制的绳索逃出了高塔,如今正在北维尔哈德肆虐。塔尔哥的贝妮嘉被一位愚蠢的王子释放出来。如今他被关在地牢里,双目失明,而在塔尔哥的大地上,绞架早已变成最常见的风景。哦,还有其他例子。”
“例子当然有,”猎魔人道,“比如在老王阿布拉德治下的亚姆拉克。他得了结核病,牙齿掉得精光,他恐怕早在日蚀前几百年就生下来了。可除非有人在他面前被折磨致死,否则他根本无法入睡。他杀光了所有血亲,还在狂怒下处死了全国的半数百姓——这你知道吧?他年轻的时候有个绰号,叫做‘粗暴的阿布拉德’。噢,斯崔葛布,如果统治者的残忍都能用突变或者诅咒来开脱该有多好。”
“听着,杰洛特——”
“不。你说服不了我,也没法让我相信埃提巴德不是个屠戮成性的疯子,所以我们还是回头来说威胁你的那头怪物吧。你最好明白,基于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我不喜欢你的故事。但我会听你说清楚。”
“停一停,二位。”何慎言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我虽然无意干涉你们本地法师粗暴的研究与对人命的漠视,但很显然,斯崔葛布先生。你和你的同僚穷尽半生去迫害无辜女孩们的行为无疑是既残忍又愚蠢的。”
“而且毫无意义。”他下了个定论。
他的话让老法师第一次面色发白,被法力高强的人质疑对他来说比起被一百个猎魔人指着鼻子骂更让人难以接受,他颤抖着嘴唇,说道:“可是——可是,先生,您也是个法师呀!”
“是的。但你知道一件事吗?”何慎言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地微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我可以忍受愚昧,可以忍受残忍,可以忍受那些愚蠢的庄稼汉在地下室摆满捡来的刀剑,每到战争时便出去化身强盗,因为他们生来如此,也没人向他们灌输应该改变的理念。”
他缓缓道来:“但你们,法师。不一样。法师们不一样。”他重复一遍,语气中头一次带上了愤怒,让杰洛特都为之侧目:“我们掌握着知识,就应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让凡人们的生活更加轻松。而不是他妈的去玩弄计谋,摆布国王,掌控世界——虽然我理解你们可能穷极一生也就这点出息。但那些普通人不应该也不值得成为你们的玩物。”
他站起身来,杰洛特再次意识到某些事可能要发生了。
这次,可能相当糟糕。
他缓缓飘离地面,鸟语花香的庄园在一瞬之间消失了,他们浮在无边星海之中。杰洛特震惊而着迷的看着周围的风景,知道何慎言开口:“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头顶的世界,这才是法师们应该做的事。但很遗憾,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卑贱低劣的虫子,甚至连愚蠢的谎言都分不清。斯崔葛布,我相信你本心不坏,但你太蠢了。”
何慎言伸出一只手,杰洛特必须承认那是一只修长而白暂的手,此时却握着一团让他心惊的黑色魔力:“对于一个法师来说,蠢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斯崔葛布说不出话来。
何慎言冷漠地对他说道,就好像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木头玩具,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对法师来说,蠢就意味着死。”
“而对于一个人的角度来说,你的所作所为无疑让你死有余辜。”
那团魔力在一个变化之后变为了一道闪电,朝着斯崔葛布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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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站在那塔下,杰洛特咂咂嘴:“怪可惜的。”
“什么?”
“他的那个幻术。”猎魔人比划着那个金发女郎的身材曲线,他露出一个笑容。
何慎言翻了个白眼,他们带着那头驴缓缓离开了布拉维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