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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提琴?
三人同时一愣。
这声音似乎距离极远,却又似乎极近,即便是坐在车中被轰鸣引擎声包裹的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那声琴弦仿佛能够直接拉入他们的灵魂,让他们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杨宵与陆循虽然疑惑,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陈伶的眼瞳在高速移动中,精准的锁定了在地表随着琴弦声而有韵律的震颤的画面……
尘埃,在与琴声共鸣!
陈伶的目光扫过这些颤动的沙粒与尘埃,一股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他猛打方向盘,高速疾驰中的跑车在荒野间突然漂移出一段长弧,然后调转方向径直向另一个方向逃离!
这漂移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杨宵和陆循都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整个人都要被甩飞出去一般剧烈摇晃,杨宵更是脸色一白,差点当场吐出来!
下一刻,随着那琴弦骤然一紧,原本三人前进的荒野轰然塌陷!
咚——!!
大地像是变成了活物,在波动的地浪中迅速开裂,一条直通幽深地底的裂缝封锁了东方,宽度足有数十米,像是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
刚才陈伶的反应若是再慢几秒,恐怕此时已经连车带人全都飞入地缝里。
“他们疯了??”陆循见此,沉声开口,“这个破坏程度……看起来他们是没打算给我们留活路。”
“他们连导弹都出动了,至于吗??”杨宵紧接着开口。
说话间,那回响在众人耳畔的大提琴声越发急促!
就像是有人在暴力的拉扯着琴弦,急促的旋律如同骤雨乱点,疯狂拍打在现实的大地之上,冥冥中仿佛有某种大手,开始对这辆飞驰的跑车围追堵截。
咚咚咚——!!
即便陈伶已经将油门踩到极致,依旧被那急速开裂的沟壑追上,他的方向盘再度狂摆,在悬崖边缘拖出一道极限的摆尾,然后几乎是贴着沟壑的边缘飞驰!
也是在摆尾的期间,陈伶的目光扫过远方,在那无尽沟壑之间,锁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扎着长辫的中年男人。
他怀抱着一只满是神秘纹路的大提琴,坐在黑色交椅上,在他的周围大地宛若蛛网般向外蔓延,随着琴声节奏变化,熔岩好似沸腾般从大地中翻涌!
他闭着眼睛,独自在龟裂大地与翻滚岩浆中演奏,仿佛拉响末日的乐章;
在他的身上,陈伶感知到了比巅峰状态的聂雨还要强大的气息,也就是说这个在废土中演奏的男人,至少也是个六阶。
而此刻的陈伶三人,都在他的领域之中。
似乎是察觉到陈伶的目光,那陶醉于演奏中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隔着无尽的沟壑与岩浆,两道目光对视在一起。
随后,他便平静的再度闭上眼睛,演奏的速度越发加快!
咔哒——
阵阵轻响从红色跑车内响起,仿佛除了大地之外,车内的零部件也被乐曲影响,疯狂的震颤。
杨宵与陆循脸色同时一变,双手痛苦的抱住头,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在乐曲中崩溃一般,体内的五脏六腑也不断颤动,血液从七窍中流淌而出。
陈伶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攥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这乐曲对陈伶并非没有影响,他体内的器官也在不断受到损伤,只不过在【血衣】的加持下,这些伤势对他来说暂时还不算什么,反倒是在内脏受损的情况下,伤势源源不断的转化为力量,精神力疯狂灌入身下的跑车中。
陈伶心中很清楚,这台车现在是他们摆脱包围的唯一方法。
虽然他能踏空而行,但速度绝对没有这台突破极限的车快,恐怕升上天空之后,就会遇到武装直升机群的疯狂围剿,而且陆循与杨宵二人也无处可逃。
这大提琴演奏家的领域,似乎能通过旋律,对范围内对一切物质造成破坏,其中自然也包含这台车……这恐怕也是对方的目的。
他在试图破坏这台车的结构,而陈伶,则在疯狂的提高它们的材料极限,两者一时间达成了某种平衡。
嗡——!!
红色跑车呼啸穿过密密麻麻的沟壑与熔岩,即将突破封锁,进入远处的城区之中。
“这里是猎狼3号,目标即将进入主城区!”
“绝对不能让他闯入人群,否则有极大的伤亡风险,立刻让【演奏家】……”
“立刻……沙沙沙……”
突然间,方圆数公里内的通讯信号被全部切断。
但即便如此,也不影响演奏家的动作,他感知到陈伶即将突破自己的领域边境,一双眉头越皱越紧。
“不过是个四阶,还能让你逃出去?”演奏家喃喃自语。
下一刻,他的五指骤然扣紧,手中的大提琴被捏的爆碎,纷飞的木屑与断裂的琴弦在熔岩中飞舞!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双手在虚无中拉扯,仿佛有一柄看不见的琴,正在与天地共鸣!
“去。”
演奏家眼眸微睁,一抹刺目光芒从他瞳孔深处闪过,六阶巅峰的气息轰然爆发!
一根几乎没有宽度的琴弦刹那间从虚空中凝聚而出,仿佛洞穿空间般,横扫数十公里,仿佛一道琴声横扫天地!
嗡——!
天地间的演奏声戛然而止。
那辆即将冲破领域边缘的红色跑车,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斩开,光滑的从中央分割成两半……发动机的轰鸣逐渐停止,仿佛随着演奏声的消失,陷入寂灭。
与此同时,坐在车中的三道身影,也从腰部开始分割滑落……他们还紧紧抓着把手或者方向盘,丝毫没有感受到异样,神情也定格在最后一秒。
淋漓的鲜血在断裂的车内喷涌,顷刻间将窗户变成血色,陆循与杨宵彻底失去气息,被斩落的上半肢体滚落在车内,腰部断口光滑如镜。
而驾驶座上的陈伶,眼眸也开始逐渐涣散,
那双充满错愕与不甘的瞳孔缓慢转动,锁定了不远处的演奏家……他的气息并未完全消失,但脸上残余的表情,狰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