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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在红尘界域时相比,那“人”影的状态似乎有所下滑。
影子般的身躯,像是被人用剪刀裁过一般,边边角角处多了不少缺口,那柄扛在肩上的大红纸伞也满是污泥,伞面跟伞柄的连接处像是坏了,发出咔咔声响。
这场灭世之战已经打到天地崩碎,嘲灾虽然最后杀穿了叹息旷野,但自身似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呜呜——
叹息旷野上的风,断断续续,像是呜咽的绝望者。
这“人”影从破碎的旷野中走出,入目之处,却没有任何一只灾厄阻拦,它扛着灰界中唯一鲜艳的红伞,像是一位凯旋的王。
呜咽风中,红伞的伞檐抬起一角,它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师傅身上。
那双猩红弯月般的眼眸,微微眯起……
它并未停下脚步。
它平静的执伞前行,脚步也没有丝毫停滞,即便已经受伤,王的傲气依旧睥睨天下……没有丝毫闪躲,也不愿让路,就这么笔直的走向师傅,仿佛拦路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
铅灰色的云层下,两道身影正在缓缓靠近;
“【嘲】。”师傅平静开口,“……你该回去了。”
那双猩红的弯月眼瞳扫了眼师傅,弯的弧度越发夸张,像是充满了不屑与嘲笑。
师傅的眼眸微微眯起,当两者之间差距不过五步,那双宽大袖摆便轻轻一拂,下一刻,周围的场景骤然变化!
数不清的高楼大厦,与山水河流,从两人间隔的五步中拔地而起,空间被瞬间无限拉长,一重重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像是贴片般环绕在“人”影周围!
但这些世界,并非仅是空壳,从中可以看到有各种各样的角色生活行走,有的是穿着古装的飘雪宫廷,有的是民国服饰的蒸汽列车,有的是满身名牌的现代大厦,甚至还有狮子,猫,老鼠,熊为主角的非人类场景……
像是戏剧衍化出的真实世界,将“人”影所在的世界所包裹,时间与空间在这里失去意义,无论往哪个方向,无论往过去还是未来,都不可能逃出……因为此刻困住它的,是“故事”本身。
而此时的“人”影,并未停下脚步,而是淡定的以原本的速度,缓慢向前走去……
它行走在无尽的故事之间,一只手随意抬起,指尖轻点在虚无,随着它的前行一阵阵涟漪从虚无中荡起!
狰狞的裂纹瞬间自它指尖破开,蛛网般疯狂的向周围蔓延,顷刻间覆盖了这些无穷无尽的世界,那些还在上演的故事同时定格,黯然失色。
它收起指尖,将食指轻轻抵在影子面庞的嘴巴应在的位置,戏谑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它,否定了所有正在演绎的故事。
砰——!!!
下一刻,所有的世界轰然爆碎!
美轮美奂的世界在顷刻间被撕成碎片,纷纷扬扬的于灰色天穹落下,几乎同时,“人”影的脚步停顿在半空……
虚空中的帘帷逐渐收拢,师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紧接着,周围的天地都像是潮水般被折叠汇聚,而“人”影也在不断缩小,当它抬头望去之时,师傅庞大的手掌仿佛已经置身于世界之外,遮天蔽日般抓向这里;
它与这片时空,都在被封存在这份光碟之中!
“人”影执伞,抬头凝视着这一幕,身形下一刻便被收拢的世界折叠其中,消失不见……
最终,一枚空白的光碟,稳稳的落在师傅掌间。
师傅低头看着这枚光碟,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一双眉头反而越皱越紧……他将光碟收入怀里,转身正欲离开,整个人便猛地愣在原地!
呜呜——
呜咽的寒风将戏袍拂起一角;
他身后的五步位置,一个撑着大红纸伞的身影,正无声凝视着他,猩红的眼瞳中满是戏谑。
“……失败了么。”师傅的表情接连变化,最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不愧是戏神道天敌,我的能力,基本都对你无效……”
【嘲】灾拥有否定一切的力量,其中自然也包括戏神道的“演出”,哪怕师傅与它同阶,也是被完全克制……就连能够定格住包括红尘君,息灾在内的手段,对【嘲】灾都是无效的。
它是真正的戏神道天敌,只要是戏神道的拥有者,无论阶位,都几乎无法战胜它!
“好在,我也不是没准备别的手段。”
师傅淡淡说出了下半句。
他双手的袖摆抬起,四道光影瞬间从中飞掠而出,在感应到这些东西的瞬间,“人”影的身形微微一震,猩红的眼眸中罕见的浮现出警惕之色……
那是四座牌位。
像是从祠堂里摘下的先人牌位,还残余着淡淡的香火气息,它们像是四块极具压迫感的石碑,镇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人”影困在最中央……而这些牌位上,都镌刻着同一个名字:
——【戏子无名】。
当这四座牌位出现的刹那,四道戏神道的气息同时迸发,它们冲击着“人”影的身躯,就连那柄损坏的红纸伞,都开始刺耳的吱嘎作响!
“人”影的脸色变了,它立刻试图冲出四座牌位的封锁,但它们之间就像是多了一面无形的墙壁,即便是它也无法穿过。
与此同时,牌位之外的师傅,缓缓开口:
“——锁。”
话音落下,四座牌位旋转着开始向中央收缩,那堵困住【嘲】灾的无形之墙,也急速缩小,完全封死了它所有的行动空间……
最终,四座牌位化作四张白色纸条,像是镣铐般锁住“人”影的四肢,明明看起来没有丝毫重量,却将“人”影拖拽着直接重重砸入大地,发出一声轰鸣巨响!
咚——!!
狰狞裂纹在大地上蔓延,“人”影的力量顷刻间被封锁,
它愤怒的试图挣开这四张白纸镣铐,但任凭它如何努力,都无法将这些镣铐从身上撕下!
披着戏袍的师傅,背负双手,缓步来到愤怒挣扎的【嘲】灾面前,沉声开口:
“我再说一次……”
“把我的徒弟,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