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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远琛确实没想到都快清明节了，返春还能返得这么厉害。
他一个人窝在车里，冻得够呛。
后半夜听见玻璃从楼上摔落的声音后，他开门往楼上看了看，确定并不是温黎的房间后，又立刻关上了车门。
外面风太大，冷得够呛。
反正也就是一晚上的事，他裹紧了风衣，打算凑合过去。
所以车窗被人敲墙的时候，他还有点懵，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有谁会来找他。
车窗降下，他看到温黎站在外面，手里抱着被子，身上虽然穿着外套，但露在外面的小腿光洁修长，明显里面套的是睡衣。
“拿去。”温黎把被子递给他，“快点，别磨蹭，我要冻死了。”
霍远琛开了车门。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连人带被子一起拽进了车里，跟着立刻关上车门，连带着把车窗也升了上去，不让外面的冷风刮进来。
“你怎么来了？”他说着，心疼地去握温黎的手。
温黎推开他：“得了，你自己的手还冷得跟冰棍似的呢，就别假模假样给我暖手了。”
霍远琛活动了下两下僵硬的手指关节，拽着她送来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捂得严严实实。
“暖和点了吗？”他问。
温黎缓了一会儿，缓慢点头。
他皱眉：“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干什么？又这么晚，出了事怎么办？”
温黎不悦地看他一眼，冷冰冰道：“你要是好好地去住酒店，我就不用这么晚跑出来了。我傻啊，不知道外面冷，不知道被窝里暖和？”
她说的话语气一点也不好，可霍远琛却笑了，笑得还挺开心。
“你这是，心疼我？”
温黎翻了个白眼：“不是。只是怕你冻死在这里，给酒店找麻烦。”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出风口摸了摸，疑惑道：“你怎么没有开空调？”
霍远琛尴尬地笑了笑：“车子快没油了。这附近没看见有加油站。原本打算明早去加油的。没想到会变天。”
“该。”温黎恶狠狠道，“这就是你坏事做多了的报应。”
她其实也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霍远琛脸色却沉了下来。温黎皱起眉，以为他要和她吵。
他开口时，说的却是：“你说得对，是我应得的。”
紧跟着又问她：“去年除夕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冷？比我现在冷吧。温黎，我知道你已经听够了我的道歉，可我还是觉得过去的我很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做点什么才能弥补你，要不，你也虐我吧，把我对你做过的那些蠢事，十倍百倍地虐回来。”
温黎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确实挺气的，也想过有朝一日要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可霍远琛真的提出来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做不到，霍远琛，我这么善良，做不到你那么渣。”好半晌，她垂眸，低低道。
“我知道，我知道。”霍远琛像是想要笑，可咧嘴的时候，表情实在丑得一言难尽。
温黎和他认识这么久，就没见过他这么丑过。
有点想笑，又觉得这时候笑出来，就像是原谅了他似的，硬是忍着没笑出来。
“行了，你的忏悔我也听过了，被子我也送到了，我该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呢。”
温黎掀开被子想要走。
一动，手就被霍远琛拽住。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真的没办法和我好了吗？我能感觉到，你心里还有我，否则你今天不会给我送被子，也不会给我买饭。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可以用往后很多年来弥补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努力不再惹你生气，好不好？”
温黎从他掌心里抽回手，抱着臂问他：“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是。我想了很久，也只能想出来这么个方法。我承认，在感情这方面，我很菜，菜到连自己一直喜欢着你都不知道。我做了那么多惹你生气的事，我现在只想补偿你。”
温黎淡淡“嗯”了一声，冲他挑眉：“那要是我说，让你跟我结婚呢？你愿意吗？你不是恐婚么？我让你和我结婚，你也照做吗？”
霍远琛明显迟疑了下，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行。你要是还愿意嫁给我，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我还不至于恨嫁到这个地步，要找你逼婚。”
温黎说着，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她用眼神示意霍远琛不要再阻止她离开了：“你要再这样，我可就再也不敢见你了。”
他缩回来那只试图阻止她离开的手。
“如果你只是想要取得我的原谅，那行吧，我原谅你了，不管你过去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记仇。不过你要是还想着要和我好，那难度就太大了。你又不想结婚，我没必要拿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去赌你会不会变心。我这个人比较现实，我也不相信感情会一成不变，所以我更要选择法律做我的保障。”
温黎说完，拧开车门下了车。
外面依旧很冷，她裹紧了外套，一路小跑着回了酒店，连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房间里，胡慧芬没有睡，一直在等她。见她回来，忙端了热水给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和他说了会儿话。”
胡慧芬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直到温黎喝完整杯水，才小心翼翼地问她：“你跟远琛……和好啦？”
温黎摇头：“没有。他问我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可我也不知道啊。我没办法对他做出同样的事，可就这么轻易原谅，我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凭什么呀，凭什么他想和好就和好，他想不结婚就不结婚。我又不欠他什么。”
胡慧芬叹了口气。她虽然是过来人，但她感情顺遂，婚姻美满，完全没有经验可以分享给女儿参考。
老实说，过去，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女儿的情路会这么忐忑。要是早知道温黎会和霍远琛纠缠这么久，那么当年，她就不会叫温黎爸爸买下霍家相邻的房子。
“算了，别想了，赶紧睡吧。兴许过上几天，他觉得没意思，自己就走了。”胡慧芬劝温黎。
温黎点了点头。
只是后半夜到底是没怎么睡着。
大概是外面的风太大了，吵得她无法入睡。
次日醒来的时候，胡慧芬却不见了踪迹。
温黎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衣服都没换，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