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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司刑郭大人么?‘郎意浓,妾意浓。油壁车轻郎马骢,相逢九里松’缠绵悱恻郎情妾意呀。”
出了唐介,众人已经惊讶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了,这人这么大面子,殿下亲自谱曲,可谓是推崇之至,好奇心促使之下纷纷问道:“不知殿下说的是在座的哪一位呢?”
“苏公子才高八斗,富有诗书,自然不会跟我等同流合污了。”唐介阴阳怪气地道。
众人伸着脖子道:“是谁?”
众人一阵爆笑,滕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点着唐介的鼻子道:“唐大人就是会欺负人,同知大人平日在衙门内肯定没少受你的闲气。”
滕王笑道:“你们那,就是眼里无人,明明还有一名青年才俊在此,你们硬是视而不见,岂不闻俊杰出蓬蒿,才子出少年么?本王所言的便是这位苏锦苏公子。”
苏锦道:“王爷这话何从说起。”
禽兽亦有悲喜,由禽兽度人,苏锦完全相信,在这位滕王殿下眼中,一切皆从功利来,对禽兽如此,对人恐怕也如此了。
滕王笑盈盈的走到苏锦身边,挽着他的袖子道:“本王说的便是这位才子,诸位定然不信,但我和唐大人拜读过他的词作,惊为天人所做,稍后那陈师师唱词之时,诸位可细听品鉴一番,看看本王是否言语浮夸不实。”
滕王笑而不答,只把着那雨过天青的青花杯子端起来嘟着嘴轻轻吹着,直吹得茶杯中碧水翻腾,茶叶芽儿上下翻滚。
提刑司郭大人赶紧摆手道:“莫要取笑我,本人自知词作上不得台面,不过涂鸦玩玩罢了。”
赵宗旦负手走到廊下,用竹签伸进去拨弄着雀儿的小嘴,道:“金丝雀儿不但外形娇俏可爱,叫声也是婉转悦耳,若是将它们合在一个笼子里,固然是一件美事,但是万事顺遂之后,这鸟儿便不爱叫了,分开之后受相思折磨,这一双鸟儿终日相望而不得相聚,自然蹄声如血,婉转悲切,本王也可以物尽其用,既可欣赏它们的身姿,亦可欣赏到它们的啼声,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赵宗旦笑道:“当得起,当得起,苏公子是否觉得这等场面很无聊呢?”
唐介一本正经地道:“王爷这可冤枉我了,我和郝大人同衙为官,平日里相待如兄弟,可不能乱说。”
滕王笑道:“唐大人此词虽好,但却不是他。”
“王爷恕罪,在下确实有些走神,在下只是在想,这两只金丝雀儿一公一母,为何不合笼而养,这样岂不是一桩美事么?”
罗通道:“非也非也,王爷请她是她的荣幸,只是下官听闻这陈师师已年过三十,和那填词的柳耆卿打得火热,近来早已不再应人之约唱词演戏了,这回可是为了王爷破了例了。”
“王爷好办法,我道自家那两只鸟儿总是跟哑巴一般,原来是这个原因,今日回宅之后定然将它们分开喂养。”一名官员发出由衷的赞叹。
郝同知红着脸道:“都比不上,都比不上。”
众人哈哈大笑,那郝大人红着脸还自谦道:“比不上王爷,比不上王爷。”
众人纷纷对苏锦报以鄙夷的眼光,苏锦能肯定,只要赵宗旦再补上一句对自己不利的话,自己就是今天的第二个柳三变,瞬间被踩进泥里,再踏上一只脚。
唐介笑的打跌,用扇子指着郝大人道:“郝同知,你是说聪明才智比不上王爷,还是说风月场上比不上王爷啊?”
众人一听这陈师师之名,顿时轰然炸开了锅,纷纷将期待的眼神看着滕王。
众人吃惊的转头向着苏锦,苏锦早就知道滕王说的是自己,见诸人猜来猜去又搬出些糟糕之极的词作来佐证,早就已经百无聊赖,只眼巴巴的看着堂下两只鸟笼里的一对金丝雀而隔笼相望,互相鸣叫不停,心里计较着这滕王干嘛不把这一对雌雄鸟儿关在一个笼子里,也好成人美事,猛然间感到众人的眼光齐刷刷朝自己射来,登时吓了一跳。
众人诧异的四顾茫然,能得到滕王这么高的评价,看来此人非同小可,有几位平日喜欢捣鼓诗词,也曾献词给滕王过目的官员不由自主的想:滕王殿下这是在说我么?难道我的词作已经达到如此高的水准了么?
滕王哈哈大笑,放下茶盅,指着那中年黑须官员道:“还是郝大人会猜,一猜即中,想来郝大人定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
唐介附和道:“就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反倒自命风流自鸣得意,每日三餐也不知怎么咽得下去。”
滕王呵呵一笑道:“她不应|召,拿什么养活那位三变先生?柳三变忒也没长进,词坛泰斗却要几个妓|女来养活,丢了天下文人的脸。”
“莫不是……莫不是那陈师师么?”一命黑须中年人抖着嗓子问。
滕王双手下压,止住众人的赞誉之声,笑道:“今日既是休闲,本王安排了几个小节目,让诸位也好生缓缓脑子,稍后早茶用后,王府西花园内搭了戏台,本王重金请了汴梁城红伶来给诸位唱些词牌演些杂剧逗逗乐儿,诸位今日可有耳福眼福了,你道本王请来的是谁么?”
滕王笑道:“想不到郭大人相貌威武,写起词来倒是十分的小意。”
滕王笑眯眯的拱手道:“诸位错爱,本王深表感谢,我也不要大家来对本王表示什么感恩之意,只求诸位能恪尽职守勤政爱民,永葆我大宋江山社稷传承万万年,然则本王便平安喜乐了。”
赵宗旦哈哈大笑道:“原来苏公子是在想这件事,也难怪,苏公子年纪轻,才十六岁而已,不免对花草鸟兽的兴趣比对人大的多;我来告诉你本王为何要将这两只鸟儿分笼而养。”
滕王赵宗旦继续道:“今日的演出里,本王亲自为他的词作谱了新曲一首,稍后便命那陈师师唱来诸位欣赏一番。”
众人猜了一圈,将众官猜了个便,滕王只是微笑摇头,提学孙大人摊手道:“座上就这么二十几位大人,猜了个遍都不是,这可真是难倒我等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起来:“是唐大人么?唐大人那首浣溪沙倒是脍炙人口,可称上上之作,‘沙上不闻鸿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意境神韵已臻化境也。”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起来。笑声未歇,应天提学司罗通便问道:“王爷难道真的将那陈师师请来了么?”
滕王笑道:“堂上就这么二十余人,你们倒是猜猜看?猜出来有赏。”
这句冠冕堂皇的话一出口,顿时博得满堂喝彩,众人高挑大指,称赞滕王殿下胸怀社稷情系百姓,实乃亘古至今少有的贤王。
滕王笑道:“怎么?本王这么点薄面她还不给么?”
众人虽口头表示王爷的眼光不会错,但眼中的怀疑却暴露了他们的内心,苏锦当然不会蠢到跟他们证明些什么,抱拳道:“王爷错爱,在下何以敢当。”
苏锦心里一阵阵的发紧,这赵宗旦可真不是个东西,内心的变态歹毒由此可见一斑,一对鸟儿都要动这么多心思,榨干它们身上的价值,还美其名曰物尽其用,其残忍令人发指。
众人的口风自然跟着这两位关键人物转,不一会便将柳永贬的体无完肤,苏锦眼看着一代词坛泰斗,风流不羁的大名士转眼变成绿帽王、吃软饭、没骨气、不要脸的一个瘪三,心里暗自吃惊,众口铄金,这伙人这嘴巴可真是歹毒,远在千里之外汴梁城的柳永尚自不知在应天府已经有一帮人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了,想必喷嚏已经打了一大箩筐了。
郭大人笑道:“王爷见笑了。”滕王这么一说便是将郭大人排除了。
苏锦也伸着大拇指跟着起哄,虽然他很想将朝上的大指头来个翻转朝下,但此时此地可不是自己耍性子显傲骨的时候。
赵宗旦道:“适才我见你盯着廊前鸟笼看,想是这里的话题引不起苏公子的兴趣了。”
一人插嘴道:“唐大人和郝大人怕是举案齐眉吧。”
滕王挥手止住众人的挖苦和鄙视道:“柳三变咱们就不谈了,烂泥扶不上墙,说起作词,我大宋倒也不缺他一位,大宋才华横溢者不胜枚举,譬如在场的众人中便有一位才俊在此,他的词本王以为比柳三变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