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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对于贤侄女的际遇,本官一向深表同情和惋惜,这一点我也曾向令伯父三司大人表述过,不过造化弄人,有些事倒也无可奈何,还请节哀顺变。”欧阳修打算先客套安慰一番。
欧阳修一拍脑门自嘲道:“你瞧本官这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确实如此,离京前还跟三司大人小聚了一次,怎么问起你来了。”
“贤侄女,本官有些唐突之言需要向你证实,失礼之处还望贤侄女莫要见怪。”欧阳修艰难启齿道。
欧阳修沉吟道:“本官想说的是,即便你们相守以礼,外人可不这么看,而且你的身份是庞家妇,这般跟着苏锦厮混,总是不妥,早些离开他回家去才是。”
晏碧云细细的喘了几口气,抬起头道:“世叔说的话自然是为晏家好,但世叔怕是想多了,奴家虽和苏锦一路同行,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奴家和苏公子之间却是清清白白;奴家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岂会不知廉耻做出败坏门风之事;而且苏公子也并非大人所想的那般不堪,他……他也是个谦谦君子,绝不会……绝不会……”
晏碧云一脸平静,早在帘幕之后她便已经将欧阳修和苏锦的对答全部听在耳中,对于欧阳修要问什么,心里倒也猜出来个七八分。
欧阳修道:“你是说三司大人举荐他完全是因为他对粮务之事颇有见地?”
晏碧云诧异道:“原来你是说奴家未出嫁而丧夫之事,奴家倒是想岔了;不过这事倒也没什么可说的,虽然庞家公子与奴家有婚姻之约,但奴家连他一面也未曾见到,对奴家而言,对他毫无印象;况且他过世已有数年,奴家只是惋惜,何来节哀之说?”
欧阳修愕然道:“为了你?”
晏碧云道:“奴家是绝不会离开他的。”
欧阳修道:“贤侄女莫怪本官说话直接,那你一个清白女子就这么跟苏专使在外同住同行,怕是有些不妥吧?不为别的,但是此事宣扬出去,对三司大人的清誉也有所损害,你难道没想过么?”
“哦?苏专使竟然有如此定力。”欧阳修脱口而出,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了,这话有歧义,暗含赞扬晏碧云貌美之意,潜台词是:你这妞这么漂亮,他也忍得住?
晏碧云星眸闪亮,眼中带着笑意道:“那便是为了奴家了。”
欧阳修点头不语,这句话才是实在话。
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两人虽然亲密,但是最后一关毕竟没有过,那就是清白的,虽然连晏碧云也不知道自己的清白之躯能保几天,但起码目前自己还是完璧。
晏碧云脸上刷的一片血红,这是在指责自己不守妇道跟人苟合,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可是够重的。
“说的也是,看来本官倒是多虑了,这个……三司大人身体可好?家中各位可都安好?”欧阳修有些语无伦次。
欧阳修心里堵得慌,这女子怎么能公开说出这种话,人家毕竟是你未婚夫婿,你怎能说他死了你一点都不悲伤;但是又一想,事实倒也确实如此,一个从未见过面之人,脑海中从未有过他的印象,他去世了也确实难以引起悲伤之感,诚如晏碧云所言,除了惋惜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之外,很难再有其他的感觉。
晏碧云微微一笑道:“世间误会曲解之事颇多,奴家和苏公子问心无愧倒也不怕他人瞎猜疑。”
“那倒不是。”晏碧云轻轻一句砸碎了欧阳修的幻想:“世叔当知奴家和庞家婚约之事,婚约不解,奴家如何能再与他人有婚约?所以目前并未和他有婚姻之约。”
欧阳修肃容道:“然则此事三司大人是知道的喽?他怎么说?”
晏碧云拢了拢秀发,轻声道:“伯父大人屡次请庞家解除婚约,均为庞家所拒,奴家知道伯父大人也没办法,毕竟婚约订立解除均需男家允许。”
“世叔,您有话便直接问,您是长辈,奴家是晚辈,不用拘礼绕弯子了,这样您也累,奴家也累。”晏碧云平静地道。
晏碧云红了脸,轻声道:“这个问题奴家可以不回答么?”
“奴家……奴家和他目前尚无婚约。”晏碧云鼓足勇气道。
欧阳修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什么?”
晏碧云续道:“苏公子不答应,是因为他知道这差事不好办,因为苏公子在庐州家中便经营有粮食,所以他明白奸商们的勾当;他是个随性之人,不喜欢陷身漩涡之中,对官场也无多大兴趣,所以便推辞了。”
晏碧云笑道:“欧阳世叔真会说笑,奴家听到世叔来了扬州本想寻机拜见世叔顺便问问伯父大人近况,世叔倒是先问起奴家来了;世叔刚从京城而来,奴家却离京已有两月余,本该是奴家问您才是。”
“世叔且问便是,碧云知无不答。”
晏碧云道:“也不全是,也许是看在奴家面子上想给苏公子铺个前程。”
但是这件事不搞清楚便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方向,他既不想知情不举,又不想因为苏锦而得罪晏殊,所以硬着头皮也要学长舌之妇打探起他人隐私来。
晏碧云轻轻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明媚的冬阳发了一会呆,转身幽幽地道:“正是为了奴家,苏锦跟奴家是在庐州相识,我二人接触数次之后渐生情愫,但奴家的身份却是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一座大山,于是奴家曾一度拒绝了他;但是世间事殊难揣度,奴家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几乎丧命;伯父大人遍请名医为奴家治病,都不见效。”
欧阳修心里凉了半截,这个回答其实已经说明问题了:“必须回答,因为事关重大。”
欧阳修有些难以启齿,本来他人的私事自己没资格问,特别是对着一个妙龄女子问她的个人问题,显得自己何其猥琐和不堪。
欧阳修心道:“这恐怕是相思病啊。”
晏碧云睁大眼睛看着欧阳修道:“世叔所指何事?难道是我家中亲人出了什么事么?”
晏碧云道:“世叔有所不知,你道苏锦为何要接下这粮务之事么?”
口中自嘲,心中又是一惊,晏碧云自称离京两月,苏锦接了差事也恰好是两月,很明显这两人一直是在一起的;红粉知己?骗鬼呢,哪家的红粉知己跟着你两个月不回家?
欧阳修道:“那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呢?”
晏碧云摇头轻轻道:“世叔,奴家也不跟您绕弯子,苏锦接下此差事的初衷不是你所说的那些,而是为了奴家。”
赞扬他人美貌自然不错,不过自己身为长辈对晚辈女子说这话就不妥了,欧阳修赶紧补救道:“本官的意思是说,本官误解你们了。”
欧阳修很有技巧地问道:“目前尚无婚约是何意?三司大人不同意么?”
欧阳修道:“不是为了应三司大人所请,办好皇差,为朝廷分忧,同时也好谋个好的前程么?”
欧阳修道:“好,既如此本官便问贤侄女几个问题;苏锦跟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有了婚姻之约了么?”
欧阳修看了看远处角落里嚼着面饼的苏锦,看他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毫无吃相,心道:“这家伙有什么好?要出身没出身,要功名没功名,为了他要死要活,当真教人想不通。”
晏碧云再次面红耳赤,这一回到不是羞臊,而是忽然想起苏锦数次将自己扒的精光,自己胸前的白兔也不知被他玩弄过多少次,自己还大谈他是守礼君子,实在是有些荒唐;她是在替苏锦脸红。
欧阳修郁闷欲死,轻咳一声道:“本官说的不是你家中亲人,而是说庞家公子。”
“后来伯父大人便带奴家去应天府见了苏锦,把话也挑明了,婚约之事苏公子也极为头疼;再后来各地粮事蜂起,伯父大人跟苏公子谈及粮务,苏公子提出了不少的见解,伯父大人认为苏锦或许能协助他完成粮务之事,所以想举荐他,可是苏锦却不愿意。”
晏碧云续道:“奴家不怕世叔说我轻贱,但奴家自觉此生不能跟苏公子在一起便生而无味,所以病症久治不愈,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后来奴家的贴身使女无意间跟伯父大人说起我和苏公子的事情,伯父大人知道奴家这是心病,于是便答应奴家定要解除与庞家婚约,让奴家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解除婚约之事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