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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见她这般反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凌静姝满腹心思，却无从说起，半晌才苦笑一声：“我有些事情想不通，心里觉得气闷。”
凌静姝给孙氏请了安之后，才提起要出门的事：“大伯母，那一日在宫里，卫太医叮嘱过，他为阿霄新配制了敷眼的药膏。让我今日去回春堂一趟。”
徐皇后突如其来的召见和青睐，卫太医的暗示提醒。处处都透着蹊跷。
面容俊朗气度沉稳的韩管事拱手道：“凌小姐，卫太医已经来了，正在后堂里等着。请凌小姐随我进去。”
白玉坐在凌静姝身侧。轻声打破沉默：“小姐，你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去回春堂见卫太医，不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阿姝，这锦缎又滑又软，真是好看。”
今日进宫。看似平和没有凶险，其实一直紧绷着神经。尤其是觐见徐皇后的时候，更是殚精竭虑，半刻不敢懈怠。
白玉想了想，试探着说道：“若是老爷想让小姐攀附太子府，该怎么办？”
孙氏见她这般坚持，只得点点头应了。又特地叮嘱了一句：“今日出门多带些护卫家丁。”
这些锦缎都是贡品，质地轻薄柔软，又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在外面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做成衣裙穿在身上，既体面又光鲜。
穿过大堂，进了内堂，韩管事却没停下脚步，依旧向里走。所谓后堂，便是回春堂里的后院了。这里有许多空屋子，专门供远道而来或是贫困交加无处落脚的病患容身。
屋子里嗯了一声，然后，门被打开了。
孙氏下意识地出言反对：“这点小事，何须你亲自出府。让府里的管事跑一趟就是了。”
马车在回春堂外停下了。
蒋氏笑道：“罢了，你一片心意，我也就不推辞了，厚颜收下了。”
凌静姝抿了抿嘴唇，淡淡说道：“车到山前总有路，现在想这些只是徒增烦恼。等父亲来了再说。”
上一次在太子府断然拒绝了皇太孙，如今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皇太孙一直还没反应，看来，是被她的拒绝彻底惹怒了。想来也没心思接受她的投诚了……
凌静姝柔顺地应了。
凌五爷一来，许多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孙氏想了想又低声道：“阿姝，你此次一个人去回春堂，见了卫太医，不妨悄悄问一问卫太医。若是卫太医能治好你的怪病，对你也是好事一桩。”
白玉正要跟着进去，天冬却快一步抢出门外，利落地关了门：“白玉姑娘，卫太医有些要紧事要和凌小姐说。我们还是别进去打扰了。”
此路不通，再谋他法。
凌静姝坐在马车里，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静姝戴上帷帽，下了马车。刚在马车旁站定，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除此之外，那些患了会传染的恶疾的病患，也会被领到后院里的空房间来。
凌静嫣眼睛一亮：“真的？你真的舍得将锦缎送给我和大嫂？”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今天没有外人在，白玉也大着胆子说了几句心里话：“小姐每日要烦心公子的病情，还要应付太孙燕王昌平公主他们，再过些日子，老爷也会来京城。只怕烦心的事情会更多呢！”
凌静姝垂下头，低声道：“多谢大伯母关心。”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
这才是孙氏肯点头应允她独自出门的真正原因吧！
凌静姝点点头。
韩管事在僻静的一间屋子外停下了，轻轻敲了敲门：“卫太医，凌小姐已经来了。”
白玉心细如发，每日贴身伺候朝夕相伴，有些事情看在眼底心中有数。不过，她从不是多嘴饶舌的性子，凌静姝不想说，她也不会多问。
白玉皱了皱眉，却没出声，安静地守在了门外。
回了闺房后，凌静姝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眉宇间流露出倦意。
两天后。
又拿起另一匹雨过天晴色的锦缎，送到蒋氏的手里：“堂嫂，你皮肤白皙，这种颜色的锦缎你穿了一定很好看。”
凌静姝语气轻柔却坚持：“还是我亲自去吧！卫太医为阿霄治眼疾也有一段日子了，或许有些话不便告诉阿霄，想着借这个机会告诉我。”
凌静嫣听蒋氏这么说，一颗心才踏实下来，喜滋滋地抱紧了怀里的锦缎。
等后天去了回春堂，一切就该真相大白了吧！
到底是什么事情。却未细说。
凌静姝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定定神应了一声，迈步进了屋子。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凌静姝每次出门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尤其是上一次的落水事件，着实让人心惊肉跳。
是啊！
此次出府。除了驾车的车夫和随行的丫鬟外，还有六个护卫同行。
凌静嫣的心神早就被那三匹锦缎吸引去了注意力，摸了又摸，眼中满是羡慕。不过，这是徐皇后赏赐给凌静姝的东西，她就是再喜欢，也不便张口索要。
凌静嫣明明心中千情百愿，口中却推辞道：“这是娘娘赏给你的，我怎么好拿走。”
天冬早就得了卫太医吩咐，扬着笑脸道：“凌小姐请进。”
一时间。人人脸上都是笑意，气氛融洽和睦。
凌静姝轻声笑道：“皇后娘娘赏赐的玉镯只有一对，我就自己留下了。这锦缎共有三匹，颜色都很鲜亮。正好送你一匹，送堂嫂一匹，我再留下一匹就行了。”
罢了！
话是这么说，目光却在那匹浅米分色的锦缎上流连。
凌静姝扯了扯唇角，眼中却没什么笑意：“我可不会做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最后还剩月白色的，就留给自己了。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凌静姝十分慷慨：“我今天进宫穿的衣裙首饰都是你送来的，我回送你一匹锦缎也不算什么。”
这也是到京城后，孙氏第一次提起了她的怪疾。
凌静姝哑然失笑，索性拿起浅米分色的锦缎，塞进凌静嫣的手里：“这浅米分色鲜亮好看，最适合你。你快些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