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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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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中纳言家接连地碰到倒霉的事,但另一方面三条的邸宅顺利地完工了,定于六月中迁居。他们认为最近接连地发生不祥的事件,是这里的房屋方向不利之故,迁居会好些。所以他们忙着准备带女儿们迁居过去。

卫门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消息,趁主人空闲的时间,向他报告:“听说三条的邸宅已经修筑得很好,他们一家就要迁居进去。夫人的已故的母亲,曾经屡次对夫人说,叫她住在这邸宅,不可放弃给别人,因为这屋子很幽雅,可给父亲养老。他们看得好,就这样地霸占去了。总要想个办法,不让他们自作主张才好。”

主人问道:“有地契么?”阿漕说:“当然我们手里有地契。”主人说:“嗯,那么很容易说话。他们哪一天迁居,你去打听清楚。”

夫人埋怨:“又要干什么花样了。卫门这个人变坏了。主人的性情本来已经如此,你还要去煽惑他。”卫门说:“有什么坏呢?这是不通道理的事情呀,有什么办法呢。”

主人说:“什么都不要说了。夫人是个没有气性的人。虐待她的人,她还说人家可怜。”夫人灰心地说:“归根到底,谁都要责备我。”道赖故意把话头岔开:“哪里有这种话!”就站起身来走了。

到了下个月,卫门若无其事地向人打听:“哪一天乔迁?”知道是本月十九日,便把这消息报告主人。主人说:“好,那一天,这里的人大家一起进去。为此,要多来几个年轻的侍女。那中纳言家有没有相当的人?如果有,不管哪一个,都叫到这里来。让他们气死吧。”卫门答道:“这便好极了!”

卫门心中的快活,在眼梢口角上流露出来。主人想:这个人的想法倒是同我一样的。便一切瞒过夫人,悄悄地同她商谈。

对夫人只是这样说:“某人有一所良好的住宅,我们已经弄到手,定于本月十九日迁居进去,请你准备各种装束。趁这期间,这里的屋子也可修缮一下。日子快到了,请赶紧些。”便把红绸和染料之类交给她。夫人全然不知道这种企图,便专心一意地忙着准备。

卫门运用手腕,把源中纳言家漂亮的侍女都叫来。其中有夫人身边的叫做侍从的美人,是个文笔很好的侍女。还有三小姐身边的典侍、大夫。外勤侍女中,也有叫做麻吕屋的姣美而上品的女子。卫门早就注意到这些人,现在用各种策略罗致得来,向她们劝诱道:“这是现今权势无比的人家。而且主人对底下人特别看得起,照顾周至,你必须来。”

这些都是年轻的人,看见现在的主人已经威势衰落,狼狈不堪,就个个没精打采,只想寻找更好的人家。正在这时候,听到了卫门这番好听的话,知道对方定是当世显赫的富贵之家,就立刻答应,连忙辞职而去。

她们做梦也不曾想到新的主人就是落洼姑娘。更不知道辞职出来新到的地方是同一户人家。她们都不声不响,互相把要去的地方保守秘密。

二条邸内有人出来迎接她们,从一边走过去,大家集中在一起了。

邸内需要的侍从人很多,今天来的人个个都打扮得非常漂亮。大家来到同一地方。在同一地方下车。她们互相看看,觉得很稀奇。

正如传闻所说,这里原有漂亮的侍女二十多人:有五六人穿着白绸单衫、青红花纹长袍、红色裙子;此外有红裙子上罩绫织单衫的,有穿淡紫色长袍的,有穿其他绫织衫子的。她们成群地出来迎接新来的侍女们,使得新来的人难以为情。

主人怕夫人受暑气,自己出来接见。他身穿深红裙子,白绸单衫,上罩罗衣。新来的侍女们都觉得这男子相貌漂亮,神情潇洒,真是一位理想的主人。

主人把个个侍女都看过,说道:“都很好。卫门介绍来的,即使稍有缺点,也不计较。”又笑道:“哈哈,她是最可信托的人呀。”

卫门说:“倘说有缺点,是由于主人不知道详情之故。我一直和夫人在一起,没有工夫和个个人会面。这种过失,要请原谅了。”

大家看看走出来说这话的人,原来是阿漕!她们都吃惊,想道:“啊!这个人在这里当着重要的差使了。”阿漕故意装作初见面的样子,说道:“呀,奇怪得很。好像都是见过面的呢。”大家答道:“我们也都这样想。真高兴啊!”

阿漕说:“长久不见面了,大家隔得远远的,非常寂寞。”正在乐说旧事的时候,但见一个人抱一个三岁模样的白胖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说道:“卫门姐姐,在召唤你呢。”一看,此人就是侍女少纳言!大家说道:“真好像回到了从前。都是很熟悉的。”于是讲了种种旧话。这不期而遇,每一个人都觉得非常高兴。从前一向熟悉的人,现在聚集在这邸宅里受主人特别重用,大家都觉得是交了好运。

且说源中纳言家定于明日迁入三条邸宅,夫人吩咐把各种家具搬运过去,挂起帘子来,连用人的行李也都搬进去。

道赖中纳言闻知这消息,把家臣但岛守、下野守、卫门佐以及许多仆役召集拢来,命令他们:“三条的邸宅,本来是我们所有的,正想迁居过去。那个源中纳言不知怎么一想,认为这是他自己的产业,叫工匠去修筑。我想他总会和我打招呼,我便可和他说理,岂知音信全无。而且听说明天就要迁居进去了。所以你们都到那边去,责问他们:‘这是我们的场所,你们不打招呼,擅自迁入,是什么道理?’把他们搬进去的东西全部扣押起来。我们也准备明天迁居过去。所以你们大家立刻就去,看好了房间,就在那里把守。”大家知道了底细,立刻出发了。

走到那里一看,三条的屋子非常漂亮,院子里铺着砂子,有人正在挂帘子呢。

道赖中纳言家的人们雄赳赳地冲将进去。源中纳言家的人们慌张地问:“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一看,知道是道赖家的家臣们。家臣们说:“这邸宅是我们主人所有的。你们为什么不得到同意就迁居进来?我们主人说,一只脚也不准你们跨进来。”就不顾一切地走进去,决定了门房间、传达室、休息室等。

源中纳言家的人吓坏了,连忙回去报告:“老爷,大事不好了!那边的家臣执事带了许多人来,不许我们进出。听说道赖中纳言明天也要迁过来,门房间、传达室等都已布置好了。”

源中纳言已经老耄,听到这种重大事故,吓得心惊胆战,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又没有地契,当然是我女儿的屋子。除了这女儿的父母以外,谁能来管领呢?如果落洼活着,还有话可说。现在怎么办呢?不要直接和他们争吵,让我去告诉他父亲吧。”

源中纳言连迁居的事情也忘记了,没精打采地穿戴起衣帽,去拜访左大臣了。到了那里,对守门人说:“我有要事禀告大臣,请你传达。”左大臣就接见他,问道:“有什么事?”

源中纳言说:“为的是三条的邸宅,本来是我所有的产业,最近加以修筑,即将迁居,家人们已将器具搬运进去。岂知令郎派了许多家人来,说:‘这是我们主人所有的产业,你们不得到同意而迁居进来,是违法的。我们主人明天就要迁居过来。’我家的人便一个也不能进去。我受此阻碍,不胜惊异,为此前来拜访。那所房子,除了我以外是谁也不能管领的。除非是持有地契的。”他向左大臣哀诉,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左大臣答道:“我一点也不知道,实在无从答复。据你所说,小儿道赖是违法的。但这里面恐有缘故,待我向小儿问明之后,再行奉答。这件事我原本是不知道的,所以现在无论如何不能答复。”

左大臣只当作耳边风,不耐烦听,故如此回答,源中纳言也不能再说,只得唉声叹气地告退。回到家里,对家人说道:“刚才我去向左大臣请愿,他回答是这样。这究竟是什么道理?花了许多时间用心修筑,结果成了世间的笑柄!”他不胜悲愤。

道赖中纳言从宫中退出,来到左大臣本邸,父亲便问他:“刚才源中纳言来过,说有这么一回事。到底是否事实?”

道赖答道:“确是事实。我常常想迁到那屋子里去住,派人去检点修筑,听说已被源中纳言家占领。我觉得奇怪,就派家人去查看是否属实。”

父亲说:“中纳言说,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可以占领这屋子。所以你这行为是无法无天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获得这屋子的。有没有地契,是从谁那里得来的?”

道赖答道:“实际情况是这样:这原是住在二条邸那个女人的产业,是她外公传给她的。源中纳言完全昏聩,听信了他妻子的话,毫不慈爱,一味逞欲,厌恶之极,连这屋子也不肯给她。我的确持有地契。他没有地契而说除了他以外无人可以占领,亏他说得出来。真是笑话!”

左大臣说:“那么,不必多说了。赶快把地契拿出来给他看吧。他那样子非常悲痛呢。”道赖说:“马上给他看吧。”

他回到二条邸,决定了明天迁居的服务人员,分配了车辆座位。

源中纳言一夜睡不着,哭到了天亮。早上,又派他的大儿子越前守到左大臣家去,告道:“家父中纳言本当亲自前来,只因昨天回家后身体不适,只得派我作代,甚是失礼。昨天所说的事,不知怎么样了。”

左大臣答道:“昨天小儿回来,我立刻告诉他了。但他说的是如此这般。详细情况,还请直接向他探问为是。我因为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无法判断。不过,没有地契而说是自己的产业,确是笑话了。”

越前守告退出来,立刻去拜访道赖中纳言。道赖只穿一身便衣,坐在帘子旁边。越前守恭恭敬敬就座了。夫人在帘子里面,看到了眼前这异母兄的姿态,不知不觉地感到一种可亲的心情。

卫门和侍女少纳言也看到了越前守。她们相视而笑,告道:“从前这个人是我们所敬畏的主人呢。我们曾经委屈地奉承过他的。”

越前守一点也不知道。他对道赖中纳言说:“我已参见过老大人,问起情由,他说的是这样。你们持有地契,是否事实?我仔细检查的结果,觉得很可怀疑。这几年来,只要略微听到这是你们的财产,家父和我们就不会提出这要求。我们管领这屋子,已经有两年了。这期间全无音信,到了今天又提出这话,并不妥当,我们都在悲叹呢。”

道赖答道:“我们有地契在手。我知道房屋地产,除了持有地契的人以外,别人不能占有。所以我们放心地认定这是我们的财产,毫无顾虑。你们如果硬要迁居进去,那时候请勿见怪。别的不必多谈,你们有地契么?”他从容不迫地回答,一方面逗玩着膝上的小宝贝。

越前守拼命地想表达自己的意见,看到对方这种态度,实在火冒三丈,然而只得勉强忍耐。继续说道:“地契是遗失了。到处寻找,还没有找到。也许是有人偷去卖给你们了吧。这是一个疑问。不然,除了我们以外是没有人可以占领这屋子的。”

道赖说:“我的地契,不是从偷去的人那里买来的。我有正当的理由认为除我以外没有人可以占领这屋子。劝你们早些断绝了这念头吧。请你转告源中纳言,日内当把地契送给他看。”他说过之后,就抱了小宝贝走进室内去了。越前守没有办法,只得唉声叹气地回家去。

这番对话,夫人完全听到。她说:“这回迁去的是三条那间屋子吧。他们又以为是我在指使了。他们花许多时间修筑了,要迁居进去,我们却去阻碍他们,他们多么痛苦啊!教双亲受苦,神佛的惩罚是可怕的呀。不能照顾双亲,反要教他们受苦,很不应该。不但如此,所作所为又如此刻毒,真教他们难受。这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卫门摆布的。”她真心地气愤。

道赖对她说:“既然是你的双亲,怎么可以做出抢夺你屋子的傻事来!教双亲受苦的罪行,将来可以用孝行来抵偿。即使你说不高兴去,我和侍女们也要迁居过去。我已经说出,收回来是不成样子的。如果你要把那所屋子奉送给他们,等到你和他们见面之后奉送吧。”夫人没有办法,只得默然。

越前守回到家里,把事情的经过报告父亲中纳言:“毫无办法了!总之是房子被人夺去,受了一番耻辱,就此罢手算了。我当作一件大事向他请求,岂知这中纳言看得像儿戏一般,膝上抱着一个美貌的小儿子,同他逗着玩,对我所说的话,听也不听似的。最后这样答复了几句,便走进去了。那左大臣呢,说道:‘我不知道。小儿持有地契,是合理的。’于是我就毫无办法。我们为什么没有地契?他们准备今夜迁居进去,正在调度车辆和人员呢。”

源中纳言只是茫然若失,唉声叹气,说道:“这是落洼的母亲临终时让给她的。我也糊涂,没有向她取回地契,便让她逃走了。一定是她把地契出卖,被他们买得了,因此发生这样的事件。这真是世间一大笑柄!本来可以向朝廷奏闻,但现在这道赖正在全盛时代,谁还分别黑白呢?费了许多钱财修筑起来的,实在可惜。总之是自己命运不好,遭逢这种惨痛的事。”他仰天叹息,不知所云了。

且说道赖中纳言来到三条,赏赐诸侍女每人衣服一套。服务不久,便得这样的优遇,大家欢喜不尽。

源中纳言家派人来说:“至少器具要还给我们。”但这里的人加以拦阻,一个人也不许进去。夫人听到这消息,挥着拳头,狠狠地说:“这个道赖是几世的仇敌,对我们如此恨入骨髓呢?”但也毫无办法。

越前守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了。向他们要求:至少让我们把器具运回去。他们满不在乎地回答说:‘总会还给你们的。’但是不让我们进去,要同他们争吵也争不起来。”大家懊恼得很,除了聚在一起咒骂道赖之外,别无办法。

这边于辰时迁入。车子十辆,行列非常体面。道赖中纳言下车,走进去一看,果然正厅方面已经全部施以装饰。布置着屏风和帷帘,铺席也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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