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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午夜，一队骑兵高举火把，沿着空寂无人的街道，飞奔到皇宫门前。
当值小校慌忙上前迎接，“张鸣见过三位大人。”
蒋玄晖扫了眼手持长矛，在宫门两侧守卫的八名军卒，满意地点点头，“龙五呢？”
“龙将军他，他闹肚子……”
蒋玄晖眼中厉芒一闪，“明日让他到氏大人处领鞭子。”
“张鸣，即刻领兵回营，天亮之后再过来。”
小校如蒙大赦，躬身答应，连忙带着部下离开。
蒋玄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留10人在此，其余人等，随我入宫。”
骑兵纷纷下马，左手执火把，右手执刃，默不做声随着蒋玄晖穿过黑洞洞的门洞，直奔皇帝的寝宫。
甲叶撞击、战靴踏地之声打破了宫廷大内的宁静。
一阵夜风掠过，卷起几片过早掉落的枯叶，一片肃杀。
每过一道门，蒋玄晖便喝退值夜的小黄门和守卫，改由自己带来的军卒守卫，一路疾行，很快来到皇帝的寝宫外。
蒋玄晖没做丝毫停留，当先拾级而上，在宫门外高喊：“臣枢密使蒋玄晖有紧急军情奏报……”
蒋玄晖朝史太一挥手，后者带着八名将官抢步上前，抬手推门，可宫门纹丝不动。
蒋玄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回头看了看朱友恭和氏叔琮，“皇上看来还想顽抗到底啊！”
朱友恭和氏叔琮表情凝重，悄悄互相看了看，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算是回应。
史太让出中间的位置，沉声喝道：“撞开！”
十六名高大魁梧的军卒抬着两丈长的铁撞木越众而出，齐声呐喊，快步前冲，“嘭”地撞开沉重的宫门。
史太将火把抛入寝宫，手持利刃，一马当先冲了进去，那八名将官紧随其后，数十名军卒蜂拥而入。
眼看弑君的梦想即将变成现实，蒋玄晖嘴角抽搐了几下，用嘶哑的嗓音喊道：“先找皇帝！”
“遵命！”
史太的声音从宫内传来，有种遥远的感觉。
“不对劲！”氏叔琮眉头一皱，“使君，里面怎么一点人声没有？”
蒋玄晖与朱友恭对视一眼，脸露狐疑——是啊，深更半夜，乍见这么多手持刀枪杀气腾腾的军人，宫女怎会一声不出？
“快，随我入内查看。”
蒋玄晖心知不妙，抬腿就往里冲，氏叔琮慌忙拔出佩剑，紧紧相随，朱友恭也抽剑在手，缀在最后。
“嘣——”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寝宫内火光崩现，火花四射，冲天而起，带起无数残肢断臂……
一阵前所未有、带着奇怪焦糊味的灼热气浪扑面而来，把蒋玄晖一百多斤的躯体吹离地面，抛出殿门，重重摔在冰冷的石板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走水啦，走水啦……寝宫走水啦！”
皇宫内响起一阵阵惊慌失措、声嘶力竭的呼喊。
……
当晚，洛阳人全都被一阵强烈的震动从睡梦中惊醒，许多人看到，皇宫的位置，烈焰升腾，直达半空，映红了大半个洛阳城，饱经战乱之苦的大唐百姓，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天，难道又要变了么？
等到蒋玄晖昏迷中醒来，天已大亮，头上是两张满是血污、关切的脸。
响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蒋玄晖双手一撑，就想起身，奈何双臂软绵绵的，一点气力没有，浑身的骨头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心中空荡荡的。
“大人莫动。”朱友恭连忙按住他，“医官刚刚看过了，使君伤势不重，暂无大碍，不过得好生将养，不可过度操劳。”
“扶，扶我起来。”
蒋玄晖感觉自己用足了气力，可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蝇，朱友恭和氏叔琮要俯身在嘴边才能听得清。
靠着枕头坐了一会，喘息稍定，蒋玄晖感觉恢复了些力气，“说，怎么回事？皇帝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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