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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伤口再不处理，会发炎的，自己的身体，怎么能这么不爱护呢？”
白术拿着酒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男人手臂上的一道血口子。
季羡像是感觉不到疼，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他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白术，带着几分怨气说道。
“你说好忙完会来看我的，一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来？”
“啊？”白术一头雾水。
猛然间才想起，白天他忙着救援工作，为了挣脱季羡死死抓住他的手，才随口答应的。
不过，季羡这么一个大男人，应该没必要因为这种事，那么幼稚的拿自己身体撒气吧。
这种行为就像一个不听话的三岁小孩。
“说话啊，你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失约？”
季羡猛地拽住白术拿着棉签的手，一双发黑狠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执拗的让人害怕。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
虽然带着怒意，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美观。
可白术还是有些不敢直视季羡的眼睛，他的眼睛总会让他想起那个自杀的许进。
白术迅速扭开脸，看向别处。
“季先生，我说过，在我回来前，你要洗干净脸，可你好像没做到吧。”
季羡没说话，突然站起身。
几步走到帐篷里的角落。
那里放着一个盛满凉水的脸盆。
季羡两手捧起盆里的凉水，就往自己脸上用力擦洗。
看他还挺听话的样子，白术并不觉得季羡像那个志愿者口中说的脾气不好。
“我洗好了。”
季羡站起身，背对着白术。
洗过脸后的他，看起来有些局促。
身体绷得很紧，两手纠结的缠在一起，始终不敢转过头来看白术。
白术被季羡的怪异举动，感到挺无奈。
见季羡手臂上刚处理过的伤口，因为洗脸，上面又有渗血的迹象。
他赶紧拿起酒精，要去给他处理下。
还没走近，季羡忽然就像躲瘟疫般，站到离白术最远的地方，抬起一只手，阻止他继续靠近。
“别，别过来。”
“你怎么了？”白术不解的问。
季羡背脊挺的很直，上面紧绷出来的块状肌肉，让他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只不过上面除了不少狰狞的伤口，还有很多细小像是被针头扎过的痕迹。
白术想问问那些针头是怎么回事。
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却突然紧张的开口说道。
“我的样子很丑，怕吓到你。”
哈？
白术在科研所工作时，见到的那些注入病毒后的实验体，哪一个的样子不是奇形怪状。
那些变化后的实验体，根本都不能用人来称呼，而是怪物。
畸形丑陋，面目狰狞。
相比真正的人类样子，季羡还能丑到哪里去。
“我胆子没那么小，在丑的都见过。”白术温声音安抚着。
看着季羡暴露在空气下的伤口，已经一天了，他必须尽快处理。
季羡像是还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那你见到我的脸后，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好，你说。”
“永远不能讨厌我的脸，不能嫌弃我的脸，能做到吗？”
白术不知道季羡为什么那么在乎，他会不会讨厌他的脸。
作为职责所在的救护人员，他得先让季羡放松下来，接受治疗。
“不会，永远不会嫌弃你的脸，不会讨厌你的脸，我发誓。”
季羡又没有应声，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朝白术缓缓转过来。
白术带着不小的期许，想看看他的脸到底能丑到哪里。
可随着季羡整个深刻的五官，渐渐呈现在自己面前时。
白术那张俊俏的小脸，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褪去血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