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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师门腰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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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赵二他们返回到最近的村子后,立即找人飞报马五,马五离得不算近,这一去一来费时颇多。眼见着天色见亮,还没有一点儿马镫的消息,心急如焚的马五让赵二带路,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山坳,钱三火烧屁股似的紧随其后,大队人马则随后集结出发。

远远见到马镫被群贼围在山坡上,马五一见事态紧急,才搭弓放出响箭,一是威吓群贼,不要轻举妄动;而是给随后的大队人马发令,催促他们速到。

另外两支响箭则是钱三和赵二所放,以壮马五威势。

马五无论如何没想到匪首竟是自己的同门大师兄——铁虎。

二人出师后,马五投到酒泉驿置从驿卒一步步干到如今酒泉驿置的最高长官——置侯;而铁虎带着他的两兄弟铁豹、铁彪为富商官宦人家当保镖护院,成天看着人家穿金戴银山珍海味,兄弟三人内心那是忿忿不平。终于有一次伙同盗匪里应外合,将其所护院的主人家杀光抢光,而后一把火烧了院子,从此落草为寇并自立匪帮。

马五的师父听说此事后,宣布将铁虎逐出师门恩断义绝,但一生刚直不阿的老师却因孽徒晚节不保,最终忧愤而亡。

被师门除名的铁虎更加肆无忌惮,带着两个兄弟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的两个兄弟先后被官府捉去砍了头,铁虎却得以侥幸逃脱。

铁虎痛定思痛,觉得之所以被官府围剿那是因为没有靠山,所以就带着手下与匈奴人勾结,成为匈奴人的代理人。在烧杀抢掠的同时,为匈奴人提供大量的汉军情报。

匈奴人则投桃报李,给予铁虎大力支持,给马给地盘,还帮他对付前来围剿的官军。从此,铁虎江湖人称铁老大。

今年恰逢酒泉驿置丰年,铁老大闻讯而来并在此烧杀抢掠,马五这才组织驿置马队与之周旋,直至现在“”将其堵在此处山坳。

“早知如此,为兄怎能与师弟为敌。这一晃儿,你我兄弟二人十年未见。再相见,怎地也不能是兵戎相见。”铁老大嘴里说的客套,心里却不断对比双方的实力——即便久经战阵的贼一个能顶俩,但再考虑数量问题,也就勉强算个平手。

而现在天色渐亮,驿置的人怕是越来越多,那就相当麻烦。眼前的马五不过是前师弟,早无同门之谊。更何况十年未见,他马五将自己拿住去督邮那里讨功劳,很合理——若是铁老大跟马五换下位置,铁老大是乐而为之的。

马镫被贼围在山坡上,马五投鼠忌器,未敢轻动。

“马镫身边那个不是被我们捉到的贼么,怎么同马镫一起被围?”赵二是认得安书房的,他讶异道。

钱三听赵二这么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弩箭对准安书房,以防不测。

马五听后向安书房瞥了一眼,看情势,不大像是会对马镫不利,但马五并未制止钱三的未雨绸缪。

马五板着铁青色的脸盯着铁老大的匪帮,不作声,心里盘算着如何能先救马镫,再杀贼。

铁老大见马五始终阴着脸不吱声,以他的经验判断,这是等着自己开价儿呢。

铁老大一盘算,其实山坳里的东西已经所剩不多,索性都给马五又何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什么同门,都是狗屁!只有钱财动人心,就算马五当个置侯,一年能有几个俸禄。

打定主意的铁老大不再假客套,跟马五直接摊牌道:“马大人,你看着这样如何,放为兄一马,山坳里的东西统统归你所有。那黑小子进去过,知道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可如果马大人不赏脸,哼,不是我讲大话,别看你带的人多,能有几个会使刀的?真要是动起手来,你带的这些人未必能占到便宜。”

铁老大这番话,有好处有威胁,就看你马五怎么选,马大人你拿钱,铁老大我走人;马大人你拿刀,铁老大我就抡刀上。前者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后者则是血流成河鱼死网破。

铁老大的想法与马五所想南辕北辙,马五岂能贪图山坳里的钱财,他要的是驿置长治久安。

但铁老大有一点说的对,自己手下这些驿户驿卒平日里种地送信在行,可要上阵砍人就另当别论了。且不说驿户驿卒们武艺如何,单就心黑手狠这块,跟贼就没法比。

驿户驿卒们杀过鸡鸭鹅猪狗,就是没杀过人,倘若对阵这些个个身上背着几条人命的贼,吃大亏是必然的。

既然对面的贼不想硬碰硬,那就更好,但须得保证他们从此不再劫掠酒泉驿置下辖的村子才妥当。

马五用手中的马鞭一指山坳,并对铁老大说道:“里面的东西都是酒泉驿置驿户们的血汗钱,今日当然要物归原主。至于你们这些人,可以走。但须发誓不再踏入酒泉驿置半步,否则我定要剿灭之。”

铁老大一听,妥妥滴,山坳里的东西给就给了,不心疼;后山地窖里的宝贝,他们可寻不到。至于发誓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事儿。听贼发誓,还不如听狗放屁。

马五对此也心知肚明,但就目前来讲,这是最好的选择。今后这些贼人必会再来犯,到其时,必定得会同官兵彻底剿灭他们。

“多谢马大人关照,不枉你我同门一场。”铁老大笑呵呵地在马上致谢道。

“但,不能如此走。”马五的脸继续沉着,并没有让开道路的意思。

铁老大闻听此言脸色大变,一双贼眼阴鸷地盯住马五,问道:“如何?”

“马留下,刀枪留下,人走。”马五开出了他的条件。

铁老大就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扶着马鞍仰天大笑,笑声大到令大黑马都倒退了几步,并打起响鼻。

马五则面无表情地看着铁老大,一言不发,只等铁老大“磕”完这天大的笑话。

铁老大身后的群贼也跟着大笑起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活脱的一群恶鬼。

“马大人,不如你用刀过来挨个砍我们的脑袋,我们绝不反抗,如何?”铁老大冷声道,“马大人这是要杀个老实的。俺看上去很蠢吗?原来同门学艺时,你的武艺就不如俺,怎么着十年不见,马大人武艺见长了,要与为兄比划比划!”说罢,“咯噔”一声,铁老大从马鞍桥得胜勾上摘下大铁枪,两手一拧挽出两个枪花来。

马五也是使长枪的,真不愧为一师之徒。

铁老大带头亮了兵器,群贼自然不甘落后,都纷纷亮出刀枪狂呼乱叫起来,战马嘶鸣。

相比于贼人们雪亮的刀枪,驿户们手里的家伙就五花八门长短不齐了,连骑的马都不是战马,无非是送信或是种地的驽马,鲜有几匹快马,更有甚者骑的是驴。

驿户们虽不善刀枪,但他们更善于射箭。于是,他们纷纷张弓搭箭瞄向群贼,而平日里只善于短兵相接的群贼,无有几人携带弓箭。

铁老大手擎铁枪目测了一下距离,双方之间不到一箭地,正在弓弩有效杀伤范围内。如果自己下令强攻,虽然不会全军覆没,但折损至少过半,不划算。

自己要是折了本钱,匈奴人就能立马翻脸,另找他人合伙。

铁老大一扬手是阻止手下贼们造次的命令,狂呼乱叫的群贼立刻闭嘴,并纷纷勒住战马。

铁老大笑着将大铁枪挂回得胜钩,并说道:“师弟你知道俺就好个诙谐,方才不过是跟师弟开个玩笑,为兄的怎能与师弟兵戎相见。说到底,咱可是亲师兄弟。”

马五仍不作声,长枪在手,丝毫没放松警惕,驿户们个个严阵以待,听马五的号令。

“师弟,你可怜可怜为兄,毕竟俺在江湖闯荡多年,与俺为仇作对的不在少数,若是俺这些兄弟手无寸铁离开此地,都将死无葬身之地。”铁老大是能屈能伸,“打个对折,两人一马一刀如何,其余的马和刀枪都留下,而且后面那些马都刚从匈奴那里换来的上好战马,师弟这番得去还能壮大队伍,岂不美哉!”说罢,铁老大不屑地瞟了一眼驿户们的杂色驽马。

“三人一马一刀,不能再多。”马五板着脸答道,这就算是接受了铁老大的提议,但没给那么大的“优惠”。

铁老大在马上抱拳拱手道谢,但要求马五给他开个例外。毕竟作为首领怎能与下属同乘,马五点头同意,然后就等铁老大手下的群贼下马了。

铁老大却没让手下群贼下马,而是向山坡上的马镫和安书房看过去,把安书房看得头皮直发麻。

“可他们偷了俺的东西,不能不还。”铁老大指着马镫和安书房,向马五说道。

马五早料到铁老大不能不拿马镫做文章,只不过他想铁老大指的是马镫带头抢他的那些东西。

“方才不是说,山坳里的东西全部归我所有,那他们之前得到的东西自然也在其列,谈不上偷了你的东西吧。”马五的思路很清晰。

“俺是小气的人么,不在乎那三瓜俩枣的,”铁老大笑道,可脸色却陡然一变,黯然神伤起来,“俺说的是同师父道别时,师父他老人家赠予我的师门腰牌。师弟你有呀,那是同门之人相认的信物。虽然师父已将俺逐出师门,可有腰牌在好歹也是个念想,不枉与师父一场师徒。”说着,铁老大的眼角竟淌下泪来,而且还伸手擦了擦。

铁老大的师门腰牌丢了吗——确实丢了,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铁老大不过是用腰牌当幌子,目的是想确认马镫和安书房身上是否有那只木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