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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就像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墨画,自然会水落石出,将那些隐匿于暗处的纠葛与算计,一五一十地晾晒在阳光之下。
“像薛砚辞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
虞镡一边品着茶,一边回味着新闻里那瘦削而坚毅的身影,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在这个物欲横流、权力游戏泛滥的时代,大多数人往往被名利和欲望蒙蔽了双眼,忘记了自己曾遭受的屈辱与伤痛,而薛砚辞,却似一股清流,以其坚韧与执着,逆流而上。
薛砚辞以实名举报了景枫与薛家内部的暗箱操作,随之而来的是他那不为人知的私生子身份被揭开。
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舆论场内,各式各样的揣测与评论纷至沓来。
有人说,在那个权势滔天的薛家,薛砚辞的日子绝非易事,他必定承受了旁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挑战。
还有人从报纸的边角料中拼凑线索,认为薛珉辉与曾蕙笙策划的那起雇佣杀手事件,本意是要除去薛砚辞生母这根眼中钉,却不料阴差阳错,误杀了他的表妹,导致了一个无辜生命的陨落,也让薛砚辞的母亲因那场变故而终身残疾。
薛珉辉与曾蕙笙对薛砚辞及其母亲的狠辣手段,让人心寒。
在那看似光鲜亮丽的薛家大宅背后,薛砚辞默默忍受着旁人的白眼与排挤,他如履薄冰,却又志在千里,用那无人知晓的日夜,卧薪尝胆,只为有朝一日能够翻云覆雨,让那些曾经践踏过他尊严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即便他最终登上了ceo的宝座,享受着世人仰望的光环,却未曾有一刻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与誓言。
这份坚守,这份清醒,在权力的诱惑面前,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人啊,总是容易在追逐权力的道路上迷失自我,身处高位,时间久了,那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往往会让人留恋那份尊荣,不愿再轻易放手。
因此,虞镡对薛砚辞的这份坚韧与纯粹,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也在心底为他留下了一片特别的位置。
虞冉嘴角微扬,从虞镡的言谈之中,她捕捉到了那一份对薛砚辞的深刻理解与认同。
是的,正如邹泽译所言,薛砚辞,一旦决定了方向,便是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回头的固执。
那股不顾一切的劲头,如同当年他决绝地将她从自己生活中抹去,即便代价是自己的心痛,即便是旁人的规劝如同春风过耳,也无法让他动摇分毫。
而今,若非乔治教授的出手相助,她恐怕早已将那些与他相关的美好与痛苦尽数遗忘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这些日子,虞冉反复思量,如何能在适当的时候,带着最合适的心情,重新出现在薛砚辞的世界里。
未曾想,命运的轮盘悄然转动,竟让他先行一步踏入了她的生活。
若真如她所猜测,薛砚辞是因为外婆的病情而来到江南,那么这无疑是一个信号,一个暗示着他们之间故事尚未画上句号的契机。
想到这里,虞冉的心跳不禁加速,胸腔内涌动着一种久违的激动与期待。
——
商务车内,程应锦侧头望向窗外,目光与沉浸在思绪中的薛砚辞交汇。
他随口一问:“刚刚虞冉跟你聊什么了?”
薛砚辞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程应锦从他那平静得几近冷漠的语调中,捕捉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看来那次催眠的确效果显着。”
他心想,或许虞冉真的已经完全遗忘了薛砚辞。
薛砚辞简单地回应了一声“嗯”,目光依旧停留在飞逝的风景上。
程应锦不死心,继续追问:“是只忘记了你,还是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不在她的记忆里了?”
他回忆起虞冉之前的举动,发现她对自己的态度也颇为陌生。
“她好像也不记得我了。”
薛砚辞的回答却避开了问题的核心,“你在她眼中,哪算得上什么重要角色,值得人铭记?”
这反问让程应锦一时语塞,他突然间有些明白邹泽译常拿薛砚辞爱吃醋来打趣的原因了。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便能让薛砚辞的脸色微变,哪里还有一丝所谓的“放手”。
对啊,真正放下了的人,怎会因为旁人的外婆病危,不远万里地赶来探望,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了血缘至亲。
当然,程应锦并不是邹泽译,他给足了薛砚辞面子,没有当面戳破这份自欺欺人。
车内短暂的沉默后,薛砚辞打破宁静:“医院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程应锦闻言,连忙掏出手机查阅信息,“目前没有什么新变化,一切应该还是老样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于她这个年龄和病症来说,总有那么一天……”作为医生,他选择以最直接的方式交流,不想让任何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医疗条件好,她可能早就……”
薛砚辞收起眺望远方的目光,身体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揉捏着眉心,似乎在对抗着无形的压力。
程应锦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轻声问道:“你是担心虞冉无法接受现实吧?”
薛砚辞没有回答,但这沉默,几乎等同于默认。
程应锦试图宽慰他:“或许她回来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更何况,还有她的姐姐陪伴在侧。”
面对薛砚辞的沉默不语,程应锦无奈地笑了,“如果你这么放心不下,何不直接告诉她你的想法呢?何必压抑自己。”
“要不再试一次?”
程应锦怂恿着,“现在你们之间,可以说是毫无阻碍了。”
薛砚辞终于开口,声音却平淡得没有波澜:“没兴趣。”
程应锦显然不同意:“你这样子可不像没兴趣的表现。”
薛砚辞轻轻一笑,眼神里透着淡漠:“习惯了,罢了。”
程应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屈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她,指的是虞冉,如果某天突然转过身来,主动追求你,你会不会,仅仅是可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