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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
去西北大地吧，黄沙漫天也好，狂风呼啸也罢，总归是一种粗犷而坚韧的美。
比待在这里，手足无措，双目无神要好。
“听说你向伊薇薇表白了？”甄英德突然凑到韩羡明耳畔，问道。
“你怎么知道？”韩羡明一愣。
“好多人都知道了。”甄英德说：“你那封情书的内容都传出去了，鬼知道怎么回事。”
天彻底塌了。
韩羡明脑袋一片空白。
他以为自己的举动是契合时运的漂亮一击。
然而实际上却是烂中烂的决策。
一次勇敢，换来了一辈子的内向。
“怎么样了？她回你了吗？”甄英德还在问着。
韩羡明表现得很无所谓，“她有男朋友，肯定拒绝咯。”
“这样吗？藏得够深的，男生们都以为她单着呢。”
“嗯，我也是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表白。”
“你也不知道去打听清楚，莽撞了吧。”
韩羡明无奈地笑着，“嗯，没事。”
“她居然把情书的内容传出去，也是够可以的。别在意。”
甄英德拍了拍韩羡明的肩膀。
“可能不是她传的吧。”韩羡明说：“她男朋友是重点班的宋阁，我不认识，今天才知道这个人。”
“他呀！”甄英德说道：“听说过，在四楼五楼知名度挺高的，成绩相当好。”
教学楼总共五层，高一23个班级，韩羡明的班级在三楼。
重点班在五楼。
“确实很优秀。”韩羡明评价道。
“也不能这么说，我听别人说，他没少惹事，不是成绩在那里顶着，早被踢出重点班了。可惜黄云龙不在了，他跟宋阁好像挺熟的，一起打过架。”
“成绩那么好，还打架？”韩羡明不理解了。
“也不是成绩好就代表能学好。你院长在家长会上的发言你忘了？”
“好吧，有点惊讶而已。”
“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涯何处无芳草。”甄英德看了下时间，“我明哥什么地位，前方还有一大片森林。我得走了，我妈应该快到了。”
“嗯，谢谢了。”韩羡明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电话来得恰到好处。
陈院长还是那般温和的语气，说道：“我到校门口了，人有点多，注意安全。”
“好的，院长。”
韩羡明忘了该称呼陈叔的。
他只觉得恍然。
“怎么了？小明，心情不太好？”陈院长察觉到了韩羡明的情绪。
“没事，院长。”
“先过来吧，路上慢慢说。”
“院长。”韩羡明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表白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就失败了。世界上哪儿来那么多必须成功的事情。”
“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差劲的。”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没爹娘，成绩不好，在学校跟个该溜子似的。没什么人知道我，我也不知道太多人。”
韩羡明听到电话那头有点烟的声音。
“被拒绝了吗？”陈院长问。
“嗯，还被羞辱了一番，她闺蜜羞辱的。那个女生有男朋友，很优秀，优秀到我连跟他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你呢？怎么做的？”
“什么也没做。”
什么都不做，至少不会错。
“尽力去试试，能不能做到她男朋友的境地吧。”
陈院长知道，以韩羡明的年纪，只能这样去安慰，去引导。
跟一个十五岁少年说：比不上就比不上呗，被拒绝了就拒绝呗，羞辱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话没有意义，少年应该有点不满的，韩羡明缺少这种不满，也缺少这种经历。
“做不做到，又能改变什么呢？”韩羡明叹了口气。
“至少你不会那么难受，如果下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如她那般，你也能更完美地去告白。”
“我知道了，陈叔。”
“你和周学坤明天出发，别困于这种小事。”陈院长很轻很轻地笑了笑，“世界很大，莫要拘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