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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却被韩羡明的“悲剧”二字击得粉碎。
“你小子。”高林伸手抓住韩羡明的后颈，“看来我得带你去看《感动十大人物》了。”
“高哥，算了吧。”韩羡明摊开手，“在学校都看过了。楠姐跟我说了，你担心我报复社会，或者走李俊他们的老路。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怕死可是相当在行。”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得问问，你怎么看待这些问题的？”高林好奇地问。
“什么问题？”
“你对这些于苦难中坚持真善美的人，做何看法？”
“尊重啊！”韩羡明反问：“我总不至于贬低他们吧？但尊重和悲剧是两回事，我再尊重，也改变不了他们悲剧的事实。不过吧，我并不认为他们这样的做法是对的，有时候，撒丫子不管，或者反抗，也不乏是一种正确的路。困境不是他们造就的，他们却要承担困境的后果。品质是好品质，可放在这个情境下，就变了味道。”
“说难听点，如果我是站在山顶的人，我也会宣扬这种精神，因为我不必去帮他们解决苦难，他们自己会受着。我呢，只管享受生活。”
高林沉默良久，捏住韩羡明后颈的手松开，又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变化很大，跟当初刚加入的时候，判若两人。”
当初那个看什么都好奇，时不时会问“为什么”的新人，已经成长为一个有基本判断和三观的3阶屠灵人，小队的主力之一。
“经历的事情，有些多了。”韩羡明停下脚步，“累了，找家奶茶店坐会儿吧。”
“你还谈论起经历来了。”高林乐呵道。
“陈叔入狱后，大多事情，得我自己来。变化也是慢慢培养来的。”
“你这话说的，我没照顾好你？”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得陈叔亲自来做，才有意义。”
韩羡明担心高林要打自己，急匆匆往前跑去，拉开一段距离后又回头。
“高哥，快点了。”
你看，他还是那个韩羡明。
跟来时没什么区别。
……
男人在小区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脸上的惊慌让路人不解。
他却看不见任何人一样，跌跌撞撞，时而朝北边看，时而往西边走。
“别杀我。”他会突然这样喊。
“钱，给我钱！”他也会这样要求。
嘴里碎碎念着一堆不能理解的话语。
老婆孩子跑下来拉他，他却认为对方是怪物，一个劲地逃跑，逃到空旷的广场却说这里是死胡同，旋即殊死一搏。
他不是第一个疯了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半个月的时间里，水东灵市出现了四起普通人变成疯子的案例。
截止元宵当天，已造成6人死亡，18人受伤。
疯魔的普通人里，只有一位在事后恢复了正常。
嗯，他说自己是正常的。
这并不影响把他关进精神病院。
“你说你不是精神病，何以证明？”记者转着手中的笔，含笑发问。
男人深沉地望着窗外，回答道：“我试图证明过，他们不信。不信就不信吧，我杀了人，待在精神病院总比待在监狱好。”
看起来，他确实没疯。
“请问，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拿起菜刀砍向自己的妻子？”记者停下笔，准备记录。
“我回答过很多次了，那时的我，看到的是一只恶魔，而不是我的妻子。”
“所以，你还记得那时你都看到了什么？”
“记得。”男人舔舔嘴唇，每一个音节都无比清晰，“一个诡异的世界，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