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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我们真的在尽全力巡查了。”高林低着头，卑微地说：“这一个星期，虽然没抓到，但确实也没再发生别的事情，而且我们还帮警队的同志抓捕了一名……”
领导并不愿意听高林的解释，只是说：“我并不在意过程，我只想看到结果。屠灵人的任务是解决灵的事情，你们去帮警队抓捕罪犯，这像回事吗？”
韩羡明之前发现的那个年轻女人，上周落网。
那个疯婆子并不是灵导致的，而是那个女人，疯婆子的儿媳。
简单点来讲，婆媳关系不好，年轻女人受不了婆婆整日的谩骂和唠叨，以及催着生孩子，更嫌弃婆婆不讲卫生。
在知道最近的精神病事件后，本就是护士的她决定从医院里偷点药回来，最终，婆婆终于成了疯婆子。
她本以为能瞒天过海，奈何遇到了韩羡明这个毛头小子，又恰好韩羡明的队长高林是个很负责任的人。
“领导，我知道了。”高林说。
“你知道什么？”领导更来气了，“我让你上电视，在新闻频道告诉大家那只灵已经抓到了，你为什么不愿意？”
“这不是弄假新闻吗？”高林说。
“假的真的重要吗？现在外面人心惶惶，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毕竟上面还有更大的领导。
现在整个组织的管理是较为混乱又较为奇怪的，各市政府对屠灵小队有绝对的管理权，领导看不见那些灵，但领导能看到每月的报表，同时对自己的乌纱帽很敏感。
导致精神病事故的灵抓没抓到无所谓，反正已经有较长一段时间没出现过类似的事故了，就当作抓到了，又怎么样？
下次再出现，大不了就说：又出现新的灵了，大家稍微注意一下。
反正普通人又弄不懂。
这样做有好处，领导的业绩好看，处理时间较快。
屠灵小队拿补贴也会多一些，一只灵，多汇报几次，能拿好几回的补贴。
就是苦了普通人。
用高林的话来讲：世道变得越来越看不懂了，各市屠灵人自治的时候，至少不会出现那么多弄虚作假的情况，顶多就是北方抓了又放放了又抓，但总归是让灵处于可控的范围。现在呢，都在作假，都在骗人，抓没抓到，全凭各市领导一句话。
“给我点时间，领导。”高林还是不愿意去骗普通人。
觉悟这个东西是很奇怪的，奇怪到身居高位的领导，对普通人的关心还没有高林那么高。
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所以领导只会对更大的领导负责。
“没那么多时间了，你没发现这个星期街上人都少很多吗？”领导拿起茶杯，小饮了一口，又把嘴里的茶叶吐出，“要不，你准备准备，明天上电视。要不，一个星期内，杀死灵。”
高林大可以选择第一个的，轻松又快捷。
杀死灵这个事，全在于他一句话。
杀死了，汇报一声。
没杀死，说杀死了，也不会有人去追究。
屠灵人的自由肯定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放下良心。
放下了，万事大吉；没放下，累死累活。
韩羡明说这是滑坡，指整个大环境，社会某一方面的集体性下降。
真准确啊，挺好的形容。
“给我一个星期吧。”高林说。
“嗯，一个星期后，无论抓没抓到，都得说抓到了，知道吗？”领导说。
高林沉默以对。
领导也知道高林的性格，摆摆手，“走吧走吧，别让我心烦。”
“谢谢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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