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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庭山脉,一处险峻悬崖旁,冷风呼啸。
“石弢!你想叛族不成?”面对着架在脖子上冰冷的刀锋,石武怡然不惧。
“让开!再不让,休怪我不念袍泽之情!”石弢对石武的怒骂充耳不闻,一边挟持着石武,一边提防着前面七八个先天境的高手。他双目充血,满脸都是狰狞之色,衣服上血迹斑斑,一场恶战早已令他精疲力尽。
“石弢!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要执迷不悟,先放了石武!你毁的鹊山防御工事,是我虎豹营无数袍泽弟兄,多年与异兽死战用鲜血所筑。执法堂长老开恩,饶你性命,只叫赔些许钱财。而你却不知悔改,私自出逃,现在又伤我虎豹营这么多兄弟,已是罪上加罪,若放了石武,弃刀投降,跟我们回去还有一线生机!”为首的一名魁梧军士向石弢吼道。
“些许?你管五千两赤金叫些许?莫说十年内赔清,在鹊城就是一辈子也赔不清,我石弢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你们让我离去,待我去中州闯荡一番,十年内一定如数奉上。”石弢嗤之以鼻。
“你果然是狼子野心,自己作孽,还敢口出狂言,暗诋执法堂不公。”刀俎下的石武并没有作为人质觉悟,冷言讥讽道。
“你少他娘的放屁,我两家的恩怨,还用我说给你听,若不是你父亲在军演时暗下杀手害我,我岂会毁他虎豹营的防御工事,又岂会有今天?我劝你认清现在的形势,惹得小爷性起,今日一刀结果了你。”石弢手中一紧,将刀又向他的脖颈逼近了些,嘴里龇牙咧嘴的骂道。
“你他娘够胆就动手!杀了我,我爹定让你全家陪葬!”感受到自己脖颈上传来的凉意,一股热流在皮肤上滚过,石武瞋目裂眦的骂道。
“你找死!”
“慢着!”正当石弢要下杀手时,为首的魁梧军士急忙叫道:“石弢!想想伯父伯母,你固然神勇,就算今日你能杀出去,他们怎么办?你若杀了石武,营主必定会报复的!”
此话一出,石弢手上动作突然一顿,杀心早已是荡然全无,他看了看眼前的七八名壮汉,这一路缉拿他的有十余人,都和他一样是先天境,仗着自己勇武才打伤了数人,又念及同族不敢下死手,现在连拿刀的力气都所剩无几,今日恐怕是杀不出去了。
他对着为首的那个魁梧军士沉声说道:“彪哥,你我自幼一同跟随教习练武,你的为人我最清楚,这些个虎豹营里的人中,我只信你,只要你承诺,今日之事,不会连累到我的父母,我就放了他。”随后他眼神如鹰隼一般,注视着石彪:“否则,今日我弄死他,我一家就算携手黄泉,也要叫那老杂毛体会一下丧子之痛!”
石彪沉默少顷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去求我父亲,护伯父伯母周全。”
石弢闻言,放下心来,他知道石彪在虎豹营从军,是因为他心中的抱负,他父亲却是执法堂高层,有他作保,父母想来不会有事,他转头看了看身后悬崖下湍急的河流。
又一脚将石武踹了个平沙落雁,嘴里豪迈的笑道:“给小爷记住了,今日是小爷大发慈悲才饶你狗命!就你这德性,哪怕给你再多的丹药,这辈子也不是小爷的对手!哈哈哈……”
接着他纵身一跃跳下山崖,那骄狂的笑声响彻堂庭山脉,惹得远处山脉阵阵猿啼,其音哀转久绝,空谷传响。
……
夜色寂寥,点点寒星,月挂枝头,整个堂庭格外的寂寥。堂庭山往东,有间破庙,平日人迹罕至。这天夜里,倒不寻常,庙里星星火光。
庙外有一人,身上虽是血迹斑斑且有些破烂青褐色短打劲装,但其身高七尺,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再加上手里的四尺钢刀,却显不凡。他驻足在庙门外,嘴里算计着:“此去即翼山,尚有三百来里路,纵使到了即翼也无处落脚,不如在此歇脚。庙里还有些火光,想来也是误了脚程的旅人吧,有人作伴却好过夜里摸黑。”
来人正是前文跳崖的石弢。
却说石弢入水被拍去了意识,五脏六腑都被水拍碎,身体直冲至丽水下游才“搁浅”。按说哪怕是开辟了气海的筑基高手,遭此重创,也早一命呜呼了,即便侥幸还有一息尚存,那也得在水中被溺死,万幸不被溺死,也得冻死,总之是十死无生。
而石弢的意识中,却像是个梦。一个熟悉的山洞中有个石台,上头放着块神石,高三尺六寸,圆围七尺二寸,生有九窍八孔。他司空见惯一般伸手去触碰那块神石,忽然神石绽放出五彩光芒,恍兮惚兮,他便魂归体内。除了一身血迹和湿漉漉的衣服外,一身伤势竟恢复如初。
“唉,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年多亏了你,我才能不顾经脉损伤,强行吐纳,不靠丹药便追上了同龄人步伐,这次又救我一命……”石弢喃喃起身陷入沉思。
他是个执拗的人,想过离开鹊城出去闯荡,但决不是以这种方式,如今逃出生天,他向西面的鹊山望去,十八年点点滴滴浮现眼前,父母教诲犹在耳边,脑海中又显鹊山美景。
念及此处,他一咬牙放声大喊道:“鹊城,我一定会回去的,爸妈等我!此去中州,十年内定凑齐五千两赤金,再风风光光的回来侍奉二老!”
一通发泄后,他重整心态,抄起一张去青丘的地图开始认路,那是出逃前父亲帮他寻来的,鹊山偏远,没有到中州的路,但青丘却是南山域的大城,到了那定能找到去中州的路。
话到此处,不得不说,此方世界,自禹王立青要国以来,分为五个大洲,以其所处之方位而名,曰:东、西、南、北、中五州。
这石弢家所在的鹊城,便是在南州,南州共三域,皆由十余座山脉自西向东绵延而成,曰:南山域、南次二山域、南次三山域。鹊山在南山域最西边,青丘算是南山域最东边。
石弢认清了地方,按照地图一路往东走,于是便来到了这座破庙。
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也不怕里面是歹人,大步走进庙里。但见这庙内屋顶漏风,梁上挂网,正中央是座集满灰尘的神像,那神像龙首鸟身,正是此间山神,神像下有个供桌,桌下是草编的蒲团。蒲团旁边虽烧着堆火,但周围却没有人影。
石弢试着问了一句:“庙里有人吗?”
“你是何人?”从神像的方向处,传来男子的声音,石弢听罢一惊,这才察觉到神像后面的呼吸声。
石弢心想:好家伙!好端端怎猫那儿,我当是神明显灵了哩。随后他开口说道:“我是行路之人,误了些时辰,想借此庙歇歇脚,你又是什么人,为何躲躲藏藏?”
这时,从神像后钻出半个身影,石弢借着火光仔细观瞧,那人身材瘦小,蓬头垢面,身着的灰色粗麻衣上,有多处补丁,看起来并不整洁;腰间系着根黑色布带,踩了双露着脚趾的草鞋,整一副乞丐模样,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
小乞丐也抬头打量着石弢,恐是见他手中有刀,又是一身血迹,才有些防备,怯生生问道:“你不是歹人?”
石弢这才恍然,瞧这小子的身形,倒是手无缚鸡之力,胆子小些也正常。
念及至此,石弢嘴角上带出几分善意微笑,一边从背后的行囊取出些稻米放在供桌上,一边对小乞丐说道:“世上哪有恁多歹人,你且宽心,我因赶路误了些时辰,今夜只得在此留宿。”
说罢,他跪在蒲团上,虔诚祈祷道:“望山神大人,庇佑我平安抵达青丘;助我顺利取得去中州的地图;更盼我能早日凑足五千两赤金,衣锦还乡。”
小乞丐见状,像是放下戒备,仔细打量石弢一番后,挪了挪脚步向火堆靠来:“常言道,人心险恶,似我等这般年纪,出门在外自当小心为上。”
石弢拜完山神后,也翻了个身坐在火堆旁,闻言笑道:“常言还道,无利不起早,贪黑必有因,若真遇上歹人,他能图你啥?”
小乞丐翻了个白眼:“哼,原来是个愣头青。”
石弢面露愠色起身说道:“你怎骂人呢?”
“怎的,还想欺负人啊?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难道因为我穿着落魄了些,就连歹人都会嫌弃?谁还没有遭难的时候,你不光是个没有江湖经验的愣头青,还是个只会看麻衣相的势利眼!”说来也怪,话不到两句,小乞丐竟一改先前怯懦之态,毫不相让地瞪着石弢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有几分火气的石弢,一则被人戳穿,有些讪讪然;二则遭难这话,不由想到自己如今也是背井离乡,神色有些复杂。所以是站起身来却又无话可说,只得悻怏怏又坐下,默默地听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可那小乞丐却得理不饶人,像是故意要激怒石弢,嘲讽道:“你怎不言语了?是天生不爱说话吗?”
石弢回神过来,却是答非所问,抱拳回道:“小兄弟,方才是我失礼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本不该笑话你,我叫石弢,是鹊城人士,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小乞丐见状也不好再发作,只得摆摆手说道:“罢了!世态炎凉,瞧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咱都不计较了,咱大名胡三。”
石弢听罢,嘴角又忍不住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胡三见他发笑,又怒道:“我说你这人,怎恁爱嘲笑别人,贫寒人家,名字贱些,有甚可笑的?”
石弢心说这小乞丐气性真大,连忙糊弄道:“误会,误会,不是觉得你名字可笑,我是想起个有意思的熟人,也叫这么个名儿。”
“哼!”胡三把头一扭。
见胡三不言语,石弢觉得尴尬,于是开口问道:“胡三兄弟,这大半夜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怎一个人在这?”
胡三轻描淡写地回道:“流落江湖,何处不是家?有间破庙遮风挡雨,便已足矣。”他顿了顿,又带着几分好奇:“倒是你,方才向山神祈祷,深更半夜到此,是欲先往青丘,再去中州闯荡?”
石弢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忧虑说道:“是啊,我自幼便听闻南州十万疆域,危机四伏,前路茫茫,实在不知能否安然抵达,只得求神明庇佑了。”
胡三摇了摇头:“求神不如求己,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鹊城离此尚算不远,你若心存顾虑,不妨早些回头,否则莫说穿过这十万大山,就是东边那座即翼山,你也休想过去!”
石弢听罢,先是一愣,又仔细看了看他,这小乞丐有些不寻常,沉吟片刻后才抱腕道:“多谢胡兄点拨,此行虽艰难,但我非去不可,还要请教胡兄,那即翼山有何凶险之处?”
胡三闻言暗自点头:“即翼山,山势陡峭,瘴气横生,毒蛇横行,最厉害的叫做“蝮蛇”,这蝮蛇头上有根突出刺角,当地人也管它叫反鼻虫,此蛇毒性极强,一旦被它咬伤,不出片刻就没了呼吸,可谓是见血封喉,因此即翼山是飞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