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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临近三月底,咸阳城的气候也开始逐渐转暖。
半月前,在蒙府的书房里,李子维恭敬地向蒙毅禀报:“将军,半个多月前,公子胡亥与赵成秘密前往终南山,但令人不解的是,赵成却在当地四处寻找方士。”
听到这个消息,蒙毅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沉思片刻后说:“如今咸阳城中有关扶苏公子倡导分封制的传闻愈发激烈,这恐怕皆是赵高一手策划的!”
李子维点头应和道:“公子胡亥离开咸阳前的确曾与赵高密会过。”
蒙毅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目光凝视着远方,忧虑地说:“看来扶苏此次怕是要被逐出咸阳了。”
一日,大朝,章台宫内庄严肃穆,始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目光扫视着群臣,缓缓开口道:“朕听说最近咸阳城内关于分封制的言论闹得满城风雨,而且以举贤堂的人居多,扶苏你可知道此事?”
大殿内的蒙毅心中很是诧异,“果然一切正如自己所料,赵高已经把枪口对准了扶苏!”
听到这句话,扶苏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回父皇,儿臣对此事有所耳闻,但具体情况并不知晓。”
始皇帝微微皱眉,语气严厉地问道:“那你对这些言论有何看法?”
扶苏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回答道:“父皇,儿臣以为我大秦地域辽阔,东西南北差异太大,各项事务繁多,如果全部由中央直接管辖,可能会导致欺压良善、贪污腐败等问题无法得到有效监管。而设立分封制度,可以将权力下放给各地诸侯,让他们更好地管理地方事务,减轻中央政府的负担,同时也可以避免一些官员滥用职权。”
始皇帝听后,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对扶苏感到十分失望。
就在这时,以淳于越为首的儒生们,以及赵高暗中授意的大臣们,纷纷站出来进言,表示扶苏公子所言极是,这是为陛下着想,为大秦的长治久安考虑。
始皇帝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胡亥身上,缓缓开口道:“胡亥,你认为呢?”
众人纷纷抬头望向胡亥,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和疑惑。
毕竟,这可是第一次在正式朝上,陛下询问公子胡亥的意见。这一举措无疑透露出了重要的信息,让群臣们心中暗自琢磨起来。他们开始思考,这位年轻的公子是否将成为未来的储君,或者是否有其他深意隐藏其中。
而站在一旁的赵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刻,并提前教导了胡亥如何应对。他相信,胡亥一定会给出一个令陛下满意的答案。
赵高默默地观察着局势,期待着胡亥的表现能够为他赢得更多的利益和地位。
胡亥深吸一口气,答道:“儿臣认为,分封制虽然可以让诸侯镇守边疆,稳定地方,但也容易导致权力分散,引起内乱。儿臣建议,可以采用郡县制,由中央直接管理地方,加强中央集权。这样既可以保证国家的统一和稳定,又可以提高行政效率。”
始皇帝听后,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胡亥所言有理,朕会考虑的。关于分封制的问题,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群臣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支持扶苏的观点,有的则认为分封制更为合适。一时间,朝堂上气氛热烈,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嘭!”
伴随着这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始皇帝面前案牍上的铜壶被狠狠摔在了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刹那间,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惊恐地望着始皇帝,生怕他会突然大发雷霆。他们知道,这位帝王一旦发怒,后果将不堪设想。
“陛下息怒啊!”众人齐声道。声音响彻整个宫殿,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始皇帝面色阴沉,他站起身来,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声骂道:“放肆!你们这些儒生,简直是蛊惑人心!分封制?你们想让朕的大秦重蹈周室的覆辙吗?”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淳于越连忙跪地,叩头道:“陛下,臣等绝非此意。分封制乃是古制,周室享国八百余年,可见其可行性。且如今陛下已统六国,天下之大,若不立诸侯,则难以统治。”他的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始皇帝冷笑一声,道:“哼,周室虽享国八百余年,但后期诸侯纷争,天下大乱,这就是分封制的弊端!朕的大秦,绝对不能重蹈覆辙!”他的目光扫视着群臣,仿佛要将每个人都看穿。
冯劫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淳于越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啊。分封制可以让诸侯们更好地管理地方,提高行政效率啊。”
始皇帝狠狠地瞪了冯劫一眼,大声呵斥道:“冯劫,你不要替他们说话!朕的大秦,必须实行郡县制,才能长治久安!”
冯劫吓得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始皇帝又环视众人一圈,义正言辞地道:“你们这些儒生,整天就知道埋头读书,却不知道时事变化。如今的天下,已经不同于以往。朕的大秦,必须实行郡县制,才能加强中央集权,稳定天下局势。”
扶苏和淳于越等人皆低头不语,但心中却对始皇帝的决定感到不满。他们认为分封制更能体现出亲情和血缘关系,可以更好地维护国家的稳定。
始皇帝见众人不再说话,便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然后目光冷冽地看着殿下众人,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此时,扶苏再次站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认为,分封制可以让诸侯们更好地管理地方,提高行政效率。同时,也可以通过封土建侯来奖励功臣,增强朝廷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始皇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冷笑一声,道:“扶苏,你太让朕失望了,你不要再说了。朕的大秦,必须实行郡县制,才能长治久安!”
扶苏无奈,只好跪地叩头,道:“父皇,儿臣等不敢再言。”
始皇帝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见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便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听到这话,如蒙大赦,纷纷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始皇帝行礼,然后缓缓退出了大殿。随着最后一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大殿内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始皇帝坐在龙椅上,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之中。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扶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片刻之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只是这个决定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