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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触犯规则一定会遭遇不测,那么逃出去也没什么用,只有那个熄灭蜡烛的人能帮我。”霍未央心中想着,命不值钱的人没什么优点,只剩下敢赌。
他一边向蜡烛的方向移动,一边默默地捡起路上自己扔下的破冲锋衣,卷成一团,往庙宇大门的方向试探性地一扔。
“轰!”两道残破木门忽然合拢,活生生把冲锋衣夹在中间,力道巨大,霍未央甚至听见抗撕裂面料被瞬间扯断的声响。
要是刚才自己贸然冲出去,估计脑袋会被夹成山东杂粮饼。
大门慢慢打开,冲锋衣掉落在门槛上,就算被撕碎了,它还是没能离开这道大门。
他已经摸到了自己点燃酒精的角落,盛放酒精的容器果然被打翻了,霍未央摸了摸地面,酒精似乎以一条直线洒向西南方向。
霍未央选择相信,于是抓着登山杖,半蹲着直接向西南方向冲。
“嘭!”他发现自己信错了人,他好像撞到供桌了。
又或许别人只是把酒精随便一甩,他想多了。
总之现在霍未央人仰马翻,供桌上的东西零零碎碎撒了一地,那神像好像就掉在自己面前,破庙里四面八方响起阴恻恻的笑声,又好像是远方送葬的唢呐。
“先下手为强,要死一起死!”霍未央面部表情变得凶狠,伸手抓起神像,忽然直接朝着大门冲去。
那诡谲的笑声戛然而止,霍未央伸手把神像放在身前,如果大门合上,第一个夹碎的就是神像。
他明显听见大门发出“吱呀吱呀”的两声响。
但却没有合拢,霍未央冲出了大门。
他用投鼠忌器对付庙门,又是一次梭哈般的滥赌。
出门的那一瞬间,好像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霍未央向前一个趔趄,手里的雕像瞬间脱手。
黑暗中他够不到雕像,只能一个翻滚远离破庙,然后保持半蹲姿态观察周围环境。
山里的雨小了些,气温可能有点回升,于是水汽升腾,起雾了。
雾气让夜里那点可怜的天光有了形状,一层接着一层,像是凝固的浪蔓延在大山里。
周围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树上偶尔挂下点藤蔓,更多的则是一条条白色布片密密麻麻地垂在那里。
霍未央的面前就挂着一片,上面歪七扭八写着点字——鄞县开明三弄李氏纯元。
似乎是地址加名字的组合,那字呈现红褐色,笔锋处的墨水有些向下流淌的迹象。
霍未央想起溪水边的白色经幡,上面的字和这里有点相像。
“鄞县是这座城市的古称,但是字迹和白缟并不老旧,而且一般写挽联名字的人书法都还不错。”霍未央心中狐疑,“这字丑得好像是死鬼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写的一样。”
他后退几步尝试离这些白缟远一点,忽然后背撞到了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呲!”他瞬间把登山杖往前一伸,杖尖扎进土里,硬生生稳住重心。
他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焦黄色的人头和自己脸贴着脸。
“我特么……”霍未央想骂娘,浑身上下血液刹那冰冷,毛孔张开,汗毛倒竖。
那是一堆白骨,一个人类的头盖骨混在里面,空洞的眼对着霍未央。
外面是一口棺材,棺木已经腐朽破了好些洞,棺材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尸骨就这么泡在雨水里。
棺材上好像还用红漆写了什么字,不过红漆大部分脱落,已经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走了几步,霍未央又看见了另一口棺材,棺材底部破了个大门。
霍未央不知死活地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任何尸骨,只有一些丝絮,八成是腐烂的衣服。
至于尸骨,也许被野狗叼走了?
他又看见了好几副棺材,他们歪七扭八地藏在密林和迷雾里。
这里居然不是破庙,而是一个义庄?也就是古时临时停放无主尸体的地方。
但是火葬推广了几十年,应该早就没有棺材、义庄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而且十连坑这条路线每年有数千人次前来徒步探索,但从来没听说过义庄的存在。
“穿越了?”霍未央居然生出这样扯淡的想法, 现在深处深山老林的义庄又没有手机这些现代通讯工具,他觉得自己和古人也没什么区别。
“刚才在义庄里,是哪位讲义气的大哥大姐帮我脱困啊,吱一声,回头我撸网贷给你烧纸钱啊!”霍未央小声问。
“未央……”迷雾深处忽然有人叫霍未央的名字,吓得霍未央差点找棺材躲起来。
“未央……”声音沙哑而空灵,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被树木山石互相传递着,像极了那些古老山村传说中摄人心魄的狐媚黄皮。
霍未央自然不可能蠢到应答,他慢慢蹲下,看着远方层层叠叠雾气翻滚,好像有人在雾气中穿行。
“未央。”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近。
近了,更近了,霍未央觉得这个声音很像是菜鸟妹,但是看身形反而认不出来。
一是因为黑暗,二是因为浓雾,三是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霍未央甚至看见了自己的睡袋和帐篷还有工兵铲。
不知道她是人是鬼,反正应该是跟着自己的装备过来的。
“未央你在哪儿?回句话啊!woc鬼啊!”菜鸟妹就在霍未央前方二十米的位置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她踩到了一具尸体。
满林白幡被尖叫声震荡抖动,发出哗啦啦的鬼响声。
菜鸟妹吓得一翻白眼,直挺挺地往后倒,好在霍未央伸手托住了她。
霍未央现在能确定菜鸟妹不是什么怪物——哪个怪物那么怂!
他把菜鸟妹往斜坡一拽,同时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尖叫。
“唔……未央……你活着呢?”菜鸟妹回过神来,被捂着嘴还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拉着霍未央手舞足蹈,“肌肉真大块。”
霍未央身上只有一件破损的贴身速干衣,坚实的肌肉给予了菜鸟妹极大的安全感。
他把菜鸟妹按在原地,蹲姿前进的方式来到菜鸟妹原本站立的位置。
泥土被暴雨冲刷,变得松软、坑洼,地上有些棺材板的残片。
他看着菜鸟妹踩到的地方,一具有血有肉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背朝苍天趴在泥土里。
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