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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拿走霍未央遮挡的布，手指沾了些霍未央的血水涂抹在镜面上：“学长，他们都把这个东西当宝贝，我把它送给你吧……如果可以的话，学长你帮我安慰爸爸妈妈好不好，我回不去了。”
可能是耀耀的哀求太过恳切，霍未央的心像这暴雨一般无法平静。
霍未央拿着雕像，扶着门框站起，轻轻“嗯”了声：“我会的。”
“学长。”孩子又开口，怯生生地问了句“学长，他们说法律最多只能把他们关几年，真的吗？”
霍未央犹豫了两秒，点头，作为政法大学学生，他很清楚法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死几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他不忍心骗他。
耀耀低头，轻声呢喃：“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就无路可走了。”
霍未央站在那里想了几秒：“也不算无路可走……正义没法降临的时候，还有一些东西能审判罪恶。”
耀耀抬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霍未央：“是什么？”
“恶魔。”
说完这两个字，他的眼神变得决绝，。那一刻霍未央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给普天下被欺负又无可奈何的孩子们指一条路——人生在世，并不只有律法说了算的。
“学长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孩子忽然开口，声音有点轻。
多内向的孩子啊，救了人，送了东西，求人帮忙还那么心虚。
霍未央背对着他：“你尽管说，能帮你做的，学长拼了命也会去办到！”
他欠孩子两条命，要还的。
下一秒，霍未央忽然听见背后传来耀耀的声音。
“我想回家……”
他带着哭腔，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地把知道的一切告诉霍未央，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
霍未央的嘴唇稍稍蠕动，他的眼角也有些发酸。
“我带你回家。”霍未央低头，“如果我死了，你带他回家。”
他在对自己的影子说话，虽然不确定所谓的影子是否存在。
“嗯。”冥冥中，似乎有人做了个简单的回答。
同时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咔一声脆响，雕像脸上的铜镜掉了。
落在霍未央的手里。
秉灯人：我点的这盏灯，能不能照亮你回家的路
……
三个小时后。
太阳拼尽全力在阴云中撕开那么一丝丝的缝隙，宣告白昼的来临，然后在下一秒被阴云一巴掌拍回。
天也算是亮过了，山也算是走过了，霍未央摇摇晃晃地走出茫茫大雾，从山上能看见半山腰的起点，在那里看见了十几辆严阵以待的警车。
“我报警。”他举手。
五分钟后，他被警员们换上了一整套新衣服，作为目击证人走回大山。
他们用了三个小时找到了深藏山谷，被骏石峭壁和参天大树掩埋的义庄。
警探拉起了警戒线，相机记录着孩子被挖出来时的每一个细节。
三十多位警探，十几条枪，站在这里依旧感觉阵阵阴风，就连他们都感觉瘆得慌。
霍未央回到了事发地，他好像感觉到孩子的影子在默默看着，只是找不到他的位置。
白天的义庄，重新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就是一栋村里废弃的水泥房，上面刻着一些驴友们到此一游的纪念。
西山废弃建筑实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