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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响应,声线重叠在一起,揭起更嘹亮且振奋人心的回声。
人声簇拥中,阿戈纳斯在游慕俯身拉动下站起身,他目光灼灼,对那些响应充耳不闻,只看得见眼前的一人。
他的皇位,是在人鱼的助推下赢得的。这顶皇冠,其中象征的权利,合该由对方亲手赐予。
他的荣耀,他的权势,该与对方共享!
阿戈纳斯走上台前,面向众人,牵起游慕的手共同执起手握的权杖,彰显皇权之重。
这本不合礼数,异国王子沾染权杖太过逾矩且还未有先例,但陛下做出的决定,众人也如教皇一般,视作无物。
他们不是下层接受过陛下馈赠的民众,目睹过这位新帝杀伐果断的样子,清楚对方的手段,自然不敢有异议。
“我将手持权杖,管理这个国度……”
阿戈纳斯当众起誓,将终其一生,效忠艾尼亚的国家与人民。
“吾皇万岁!”
仪式已成,阿戈纳斯需要带着皇冠,握着权杖从维利亚教堂延伸到皇宫的红毯上一路走过,接受人民的瞻仰。
两人那档子事,不便外传,拉着游慕接受众臣恭贺,过了把瘾帝后同沐朝臣叩拜礼之后,阿戈纳斯也算是见好就收。
也担心游慕走太久会累,特意安排的代步马车返程,自己则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回皇宫。
加冕仪式之后,还有许多琐碎的流程,待一切结束,已经过去了半日。
打发了跟在身后时刻恭维的官员,阿戈纳斯去寻游慕,在人鱼长老吹胡子睁眼的目光之中将人拉走。
“不忙了?”
新帝登基,今日寓意重大,下面的臣子贵族自然要送上厚礼。再来,虽然教堂观礼的都是艾尼亚的人,但附近小国为保安定,也一定会派遣使臣朝贺。
阿戈纳斯不会有多清闲。
“都打发了。”阿戈纳斯牵着游慕的手往前走,重新折返回了刚离开没多久的金普萨琳宫。
围满官员的宫殿内此刻空无一人,最上方宽阔的皇座迎着午后的斜阳光华倍增,金碧辉煌。
阿戈纳斯不久前在坐在上面聆听官员的建言提议,可他看着宽阔的王座,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上面,空落落的。
“这王座,当是阿慕同我一起坐下,才算圆满。”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当着臣子的面拉着人鱼坐下,昭告举国上下,这是他的皇后,他的爱人。
可惜,阿慕不见得会应允。
阿戈纳斯拉着游慕往前走,宫殿的正门被守在门口的巴里贴心关上。
“以前最多站在阶下看着父皇坐在这里,如今换了自己,才忽感这几节台阶,高的厉害。”
“高处的地方,视野确实很好,足够看清楚下方人的样子。可也因为看的太广,无形中,便会忽视很多。”
他拉着游慕相邻而坐,看向下方空旷的场地,回忆起不久前坐在这里时,自己的心境。
“阿慕,我可以管理好这个国家吗?”握着人鱼的手,与之十指相握,阿戈纳斯转头询问着,希望能从恋人这里获得些底气。
在暗地里谋划之时,阿戈纳斯不曾怀疑过自己,在尽心竭力帮助民众度过瘟疫时,阿戈纳斯也没怀疑过。
偏就真正手握权柄时,站在这个位置俯瞰着下方的官员,俯瞰着整个国家时,阿戈纳斯突然明白了伯德推崇霸权的心理。
那种天下万物皆在我手,皆由自我掌控的感觉,却是令人心神震荡。
阿戈纳斯很庆幸自己成了皇帝,却又有几分忧心,流淌着父亲血脉的自己,是否会在日渐巩固的皇权侵染下,迷失了方向,忘却了本心。
游慕靠在王座上,看着夕阳洒在由拼接的菱形花纹组成的大理石地板上印出来的金光,说道:“阿戈纳斯,你会无视他们的哀嚎,对你的人民不闻不问吗?”
“不会。”
阿戈纳斯的犹豫,也只是站在高处时一瞬的感触,被游慕这般提醒,当即坚定起来,打消了自己毫无根据的忧虑。
“阿慕果然最懂我。”阿戈纳斯往前倾身,靠过去贴近游慕。
人鱼的眼睛在余晖的映射下镀上一层暖光,淡蓝的底色更加和缓,平日里过于淡漠的眉眼都染上柔色。
阿戈纳斯伸手抚上人鱼的侧脸,眼中的迷恋几乎要满到溢出来。
指尖穿插进发丝间,阿戈纳斯垂头亲吻对方,指节下移时,不经意间带出系在发间的发带。
抬眼间,银白发丝松散开来,洒在肩头。这样闪着光晕的发丝与珠宝饰品最是相得益彰,抬手拿过因为嫌重而随手放在一侧的皇冠,阿戈纳斯将之戴在了人鱼头上。
这还不够,将自己搭在扶手上的受封红袍为对方围上,他看着勾唇挑目任由自己摆布的人鱼,阿戈纳斯异常满足。
红白的对比鲜明,头顶的王冠熠熠生辉,却抵不过人鱼那张足够耀眼的脸蛋。这般穿戴,周身都染上自己的气息,就仿佛人鱼是自己的所有物。
“亲爱的,你比美神芙忒斯还要摄人心魄。”
阿戈纳斯心神悸动,抓住游慕的手腕,将人摁倒在王座上。
皇冠滚落在地,红袍被压在身下,象征着权利的物件本应该被皇室子珍之重之,如今却无人在意。
游慕伸手勾上阿戈纳斯的衣领,顺着对方的话语询问:“勾中你的魂了吗?”
“是的。”
“为你,我神魂颠倒。”伸手覆盖住人鱼的手指,挪到唇边轻吻,阿戈纳斯确信的回答。
四目相对,情欲交织,游慕无声开口,只吐出两个字,便让阿戈纳斯失了分寸急促的吻了过去。
衣衫滑落,发带躺在地板无人捡拾。
王座虽然宽阔,承接两个人还是太勉强了,阿戈纳斯索性直接坐起来,拉着人鱼往自己身上带。
游慕发丝散乱着,素手撑着阿戈纳斯的肩,视线晃动之间看到对方颈项上似乎戴着什么,伸手去扯,拉出一条坠着鱼鳞的项链。
这鱼鳞游慕当然熟悉,那样白中带着偏光的色彩,世间只此他这一尾鱼所有。
至于鱼鳞是何时掉落的……
“这个……阿慕还眼熟吗?我从……池子里一片一片捞出来的,这些可…都是宝贝。”
阿戈纳斯低头将鳞片咬在口中,抬手给对方看隐在衣物下的珍珠手串。泪滴化作的珍珠泛着一层粉光,穿了孔用红绳连起来,虽然只有半边,阿戈纳斯却宝贝的不像样子。
“可惜珍珠少了些,只够穿半串,阿慕再赏我些可好?”
收紧手臂,阿戈纳斯隔着堆积的衣物掐起人鱼的腰……
上次是因为易感期,泪腺免不了受到影响,现在易感期过去,游慕并不觉得阿戈纳斯有能耐……
倒也不挣扎,游慕哼笑着,贴过去与对方较劲起来:
“如果,你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