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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擎天见两人归来，起身道：“怎么样？”
“师兄放心，没出什么事。”雪倾城抛了抛手中沉甸甸的储物戒。
百里擎天摇了摇头，他这位师妹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当年哪家宗门没被她偷盗打劫过，为此被毒云宗发现还和毒云宗长老大打出手，最后还给她跑了。
想到此，百里擎天突然感叹造物弄人。
惊才绝艳的雪倾城偏偏入了绝情道。
为此师尊身死，让她的世界变得灰暗无光，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再也没有以往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模样，终日借酒消愁。
雪倾城见百里擎天有些出神，便轻声道：“师兄？”
百里擎天闻言回过神，微笑道：“师兄想到了你以前的样子，活一个混世魔王。”
“师兄你说这些做什么。”
雪倾城神色突然黯淡了几分，似是不愿回想从前的事。
“师妹，你是我们师兄弟之间天赋最出众的，这宗主之位本该由你来做，但你生性洒脱，不喜约束，师兄便替你扛着，但师兄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己。”
百里擎天作为大师兄，曾经也是看着雪倾城一路成长，也深知现在的雪倾城只是在逃避最真实的自己，因为她对自己的师尊有负罪感。
“师兄，你知道的”
百里擎天打断道：“师妹，一百多年了。”
雪倾城咬了咬红唇，心中五味杂陈。
“这百年里我每次与你说这些你都会以各种理由开脱，这些年你一直止步聚灵巅峰，难道你没有意识到原因所在吗。”
说到此，不止雪倾城动容，连顾陌和阮红颜都觉得无比震惊，雪倾城不是聚灵八重的修为吗，难道她压制了自己的境界。
其实并不是，而是雪倾城每每达到聚灵巅峰，触及化灵，都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她的修为强行压制到聚灵八重。
就好像在她的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只要她试图突破到化灵，这把剑就会无情地落下，将她的修为打回聚灵八重。
起初雪倾城也不知原因，但后来她也逐渐意识到，这是师尊给她夺天造化的劫数，但想到此她便更加不能释怀，以至于现在为止修为一直止步聚灵八重。
雪倾城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显得很是忧伤，眼眸中晶莹闪烁。
“其实天机秘术并非必死之术。”
雪倾城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抹了眼眶中的泪水，惊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擎天这时候提起天机秘术是何意。
若天机秘术并非必死之术，那为何当年天阳子施展了天机秘术后当场道则破碎陨灭。
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逆天改命的劫数是天阳子用命换来的。
“还记得师尊和苍千风那一战吗。”百里擎天道。
雪倾城不知道百里擎天想要表达什么，顾陌和阮红颜则是一脸懵，因为那时候他们还没出生，对百里擎天所说的那一战毫无印象。
“师尊和苍月门上任门主苍千风惊天一战，但苍千风不敌师尊，不惜动用禁术强行提升境界来获取力量，最终两败俱伤。”
“战后师尊什么都没有说，但一个月后师尊突然说要立下任宗主，同时间师尊为你施展了天机秘术，设下情劫。”
“难道不是天机秘术的反噬吗？”雪倾城整颗心在颤抖。
“这些年我查遍了古籍，得知几乎所有推演秘术根本不是以自身为祭施展，而是以自身气运做基，天机秘术只有师尊掌握，所以我也不确定天机秘术是否与一般推演秘术相同，也一直没有与你说这件事。”
“师兄，你是怀疑师尊与苍千风那一战有问题？”
雪倾城也非愚昧之人，自然明白百里擎天的意思。
“还记得师尊和苍千风决战时那一击吗。”
“大寂灭指？”
“嗯，当时苍千风施展禁术，力量得到暴涨，师尊不得已动用大寂灭指，你知道，大寂灭指乃禁术，师尊曾命我们不得修炼，并将其封存。”
“你是说当时师尊被禁术反噬受伤。”
雪倾城记得这最后一击对拼后，师尊和苍千风皆几近枯竭，算是战了个平手，最终两宗各自离去。
“我猜测师尊受了致命道伤。”百里擎天沉声道。
“可是师尊半个多月便恢复如初”
雪倾城说到这里猛然一顿，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和震惊之色。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还记得当年苍千风与自家师尊一战后，整整十年都没有再出现过。
这让她感到十分诧异，因为苍千风作为一宗之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这么长时间。
而没过多久苍千风就卸下了门主之位，将门主传给了苍自行。
雪倾城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师尊当时施展了禁术，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付出巨大代价，甚至有可能丧命。
然而，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师尊却能恢复如初，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寻常道伤虽然难治，但不至于殒命，而致命道伤必死无疑，道心会一点点崩碎，道则逐渐散去。”百里擎天声音有些嘶哑。
入道和聚灵境界还触碰不到道心高度，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道伤。
回想当年，好像天阳子确实不到一个月便恢复如初，而且还曾与众位弟子谈笑风生，畅饮美酒，难道是知晓自己命不久矣。
雪倾城闻言侧目，眼眶中泪水从顺着脸颊滑落。
她自小无父无母，被师尊收养，一手带大，引她修炼，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惹了多大的麻烦，师尊从来没有怪过她，待她和亲生女儿无异。
“师妹，你是师尊最疼爱最看重的弟子，师尊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而且我认为这是师尊的安排。”
“化灵者凝道心，师尊为你强行分出一道天命，若你心魔难释，恐怕难渡情劫，最终还是会入绝情道，那股力量应该就是师尊所留。”百里擎天推测道。
“师尊”雪倾城银牙紧咬，泪水婆娑，显然这些她不曾想到，或者说她不敢去想。
一旁的顾陌一时间有些动容，虽然这些事在他出生之前，但可以感受到天阳师祖是当之无愧的圣贤。
“师兄，此番回去陪我去祭拜一下师尊吧。”雪倾城早已眼眶通红，声泪俱下。
百里擎天没有说话，只是闭目静立，他心中也是酸涩，但他不能落泪。
这时，阮红颜走上前张开双臂抱住雪倾城，轻轻靠在雪倾城怀中，柔声道：“雪前辈，我想天阳祖师定然希望你不再受绝情道的困扰。”
雪倾城双手轻轻搭在阮红颜后背，泪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