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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年也用化名订了间房,就定在赵天葵边上,天色越来越暗,今晚三更就是他动手的好时机。
夜幕降临,浓雾渐起,顾风年不知道打哪弄来了一个稻草人,竖在了赵天葵的房门外头。
赵天葵听到动静惊醒过来,四下里一打量,忽然看到房门口有个人影,赶忙拍醒了睡在地上的赵德,
赵德醒了过来,刚要询问,赵天葵比了个手势不让他说话,指了指门外。
赵德借着月光一瞧,门外边有好大一个人影。
两人急急忙忙爬了起来,各种逃生的用具赵天葵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他取出了绳子,轻轻推开窗户,把绳子的一端系在床柱上,另一端抛到了窗外。
在赵德的搀扶之下,一身肥肉的赵天葵背过身来,握紧绳子,扶着窗框探出身去,顺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滑。
还没滑到底,脚还没落到地上,忽然觉得有一个大麻袋从头到脚一下子把他给套住了,紧接着一双手把他拦腰抱住,扛了起来。
赵天葵呜咽出声,不断挣扎,但那人丝毫不为所动。
赵德在屋子里头瞧得清清楚楚,凭空突然出现个人,一下就把赵天葵给绑走了。
赵德既不敢顺着窗户往下,也不敢推门而出,吓得蹲在地上哆哆嗦嗦口中直喊:“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
大门吱一声开了。
赵德吓得不轻,心脏突突地,下意识一抬头,只见顾风年扛着赵天葵站在他眼前。
得了,跑不了了。
顾风年肩上扛着赵天葵,手里抓着赵德,带着他两人来到了南昌知府衙门。
知府大人升堂问案。
苏夫人和苏行舟瞧见了顾风年,迎了上去。
苏夫人道:“风年,你怎么来了?”
“夫人,无问发现赵天葵连夜跑路,就让我跟了上去。我看到了路两旁贴出来的通缉令,便把他抓了回来。”
苏行舟在一旁插口:“风年,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赵天葵怎么这么狡猾,一听到点风声,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天葵被带到了大堂之上。
知府大人还没说话,于阿娘冲了出来,揪住了赵天葵的衣服:“赵天葵,我女儿在哪里?”
赵天葵冷冷地盯着她,不说话。
“你快告诉我,你说不说!我女儿被你藏哪儿去了?怎么这些年来从来没联系过我?”
赵天葵仍旧不说话。
知府大人拍了拍惊堂木,于阿娘被两旁的人手拉了开来。
赵天葵做起事情来还是太过得意忘形了一点,他以为村子隐蔽,永远不可能有外人进去,便在庙中按自己的模样造出了一尊赵仙师。
本来只要李干不出来指认他,于阿娘又因为是赵天葵的前丈母娘,可能心怀不满,所以光凭于阿娘的指认,还判不了赵天葵的罪,没法确定葵花村究竟是不是赵天葵一手操办的。
可如今庙中的神像在那矗立着,知府大人亲自进村里一瞧,神像与赵天葵长得一模一样,赵天葵找不出托词,知府大人判他押入了死囚牢,秋后问斩。
赵天葵在堂上破口大骂,要把王汉拖下水,王汉急得愁眉苦脸,拍了拍手底心,告诉知府:“大人,我冤枉啊。我原来是与赵天葵为伍,可那时我以为他是个好人,谁知道他竟然在干着这种勾当。要不是我无意中听到过赵天葵和赵德之间的聊天,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如此人面兽心。大人,您别听他信口胡言,我要真跟他一伙,我哪能举报他。”
知府大人非常相信王汉所言,而且此时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王汉。
知府大人点了点头:“本官相信你所言非虚。赵天葵的所有钱财一半充公,另一半便赏给你。”
王汉装出了大喜之色,虽然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在告发赵天葵之前,早就已经打听清楚,南昌的这个知府大人每次断完案,总喜欢把犯人的钱财一半没收,一半分给检举者。
要不是能够吞下赵天葵一半的财产,他还不舍得把他给告发了,留着他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用处。
王汉恭声道:“多谢大人。”
赵天葵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在堂上破口大骂,从知府到王汉,再到苏行舟夫妇,到于阿娘,人人都被他骂了一回。
知府大人挥了挥手,手下人正要把赵天葵给带出去,于阿娘冲上前去拦住了他:“赵天葵,我女儿还在不在人世?”
赵天葵心想,反正自己要死了,把心一横,告诉她:“你女儿已经死了。”
说完了这番话,赵天葵仰天大笑。
于阿娘一瞬间红了眼眶,揪住了他的衣服,“是你害了她,是也不是!”
赵天葵嬉皮笑脸道:“岳母大人,我怎么会害自己夫人呢?”
于阿娘转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知府大人连连磕头:“大人,求大人明察,给我个真相,我女儿、我女儿一定是被他害死的。”
知府大人道:“林阿娘,你女儿一案,本官先前已经听说过了,只是此案发生在上海,不属于本府的管辖之地。阿娘你可回上海问一问,不过此案年岁已久,恐怕很难再问出什么了。”
于阿娘痛哭流涕,泪如雨下:“谢大人。”
事情告了一段落,苏夫人苏老爷与顾风年打道回景德镇,莫问天回上海,于阿娘也去了上海,王汉早就已经提前先回去了。
苏老爷刚一进入景德镇,百姓们一瞧见他,脸上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了,一个个奔走相告:“活久见!死了的人又活过来了!”
过了好一阵,百姓们的脑子才回过神来,原来先前是冤枉了苏无问。
三人刚一到苏府,方忠便去通报了苏无问,苏无问赶忙迎了出来:“爹娘风年,你们可算回来了。”
苏无问张开双臂迎了上去,苏老爷感动得不行了,也把手臂张开要去拥抱自己的闺女,结果闺女扑通一下跟苏夫人抱在了一起。
苏夫人道:“无问,家里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你们俩不在景德镇上,外面传言说我害了你们,所以苏家窑也开不下去了,关了一些日子。不过既然你们回来了,谣言也不攻自破,窑口又能重新运转了。爹娘,你们这些日子都在哪里?可受伤了?莫大哥去了哪里?还有我听说赵天葵被判了秋后问斩,他的一半财产都分给了王汉,顾主管,这又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往里走,管家方忠早就已经给他们上好了茶,搬好了凳子。
落了座之后,苏夫人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苏无问说了一回,苏无问叹了口气:“赵天葵想对我们下手,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反而着了王汉的道。以前我总以为赵天葵比王汉技高一筹,现在看来,我低估了王汉。既然王汉分得了赵天葵一半的财产,看来这景德镇上的首富非他莫属了。王汉作恶多端,竟然让他逃过了一劫,真是让人有些心有不甘。”
苏夫人道:“无问,你说得没错,连我也没想到,王赵天葵最后竟然栽在了王汉的手上。不过做事情最忌讳心急,也不必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王汉以后再有什么动作,咱们总能想办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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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4年9月,赵天葵恶贯满盈,问罪处决。
1714年12月,赵天葵的财产清点完毕,分了一半给王汉。
王汉的总资产原本在苏家之下,如今拿到了赵天葵的那一半,一跃而居苏家之上。
在景德镇的陶瓷行业里,王家与苏家陷入了平分天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