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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一会儿您先别着急回去,我找您有事。”
“何事?”
伊安闭口不言,郑旡觉得他故弄玄虚,现在就眼巴巴看时间,啊!好无聊,怎么还不下班?然后开始神游天外,他等下朝就赶紧将所有事情交接,他得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事遗漏的。
其实他上面还有人,楚绰还是管理不少事务,他主要管技术上的事,梁亭是他弟子,现在很多事都是他在做的,他把控方向不出问题即可。
郑旡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没什么遗憾了,仔细想想,他师傅曾经说的话,还是有一点的吧,毕竟墨家经典已经遗失很久了,还有禽家,不知道是否还有后代在世?
这个是几代人的遗憾,这些年墨家如日中天,也不见他们找来,或许真的没人了吧。
伊安看到师傅神色有些遗憾,差点没忍住告诉他了,看了在发言的秦幸福,他忍住了。
没人在动不动跳出来唱反调,所有事情安排都极其顺利,偶有意见不同的声音,但经过讨论都还是达成统一战线。
现在大秦得几件事都还处理的当,整体还是相对稳定的,至于秦幸福提议的预备夏季洪涝问题,他们觉得是常规的事,这些年有政绩考核,虽有官员谁不是怕自己考核垫底,每个地方官员都卯足劲儿做事,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
更离谱的是,不少人还主动专门跑到西疆去,荒芜的地方最好出成绩了,有个刚上任没两年的人,评级上升速度可比他们在中原地区的快多了。
现在没了动不动就摆架子的人了,人们可都想着自己多做出些实事,升级,然后退休才能有更好的待遇。
下朝后,伊安先送郑旡回家。
“师傅,您等我一会儿,我给您个大惊喜。”
“得了,你这一天天不入正业,这些年了,自己擅长做什么都不知道,做什么都是半吊子,你能不惹祸就谢天谢地了。”
对于这个小弟子,他多了几分包容,现在墨家人才济济,他也懒得操心他的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赛道,他也就不着急了。
伊安从客栈找禽霜他们,在把之前秦幸福给他的东西带上,想了想又叫上一个医者,他怕一会儿他激动晕过去了。
郑旡换了身常服,给自己泡了杯杯茶,就看到自己徒弟带了一女子和几个孩子到了。
一时间,他脸色就变了,伊安毫无察觉,还喜滋滋介绍说。
“师傅,这是禽霜,这是他弟弟禽槀……”
郑旡将茶杯放下,将他的话打断了。
“够了,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带到我面前。”
禽霜满心欢喜,结果却被说是阿猫阿狗,一时间脸色有些发白。
伊安见他师傅误会了,慌张了,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全部说清楚了。
“师傅,她们是禽滑厘后人,这是完整的墨经,是他们一直守护的,您可别误会我了。”
郑旡正在找拐棍想要教训一下伊安,听到他说这话不可置信道。
“你什么?!完整的墨经。”
拐杖也不要了,连忙从伊安手中拿出竹简,然后呼吸加重,脸色涨红,双眼亮晶晶的,嘴里还不停自言自语。
“对,这是应该就是完整的墨经,我们手中的都是残缺部分,太好了!太好了,墨家将会更上一层楼的,我哪怕是死也无憾了……”
“师傅,你先淡定一下,禽家后人你看看呀!”
伊安感真怕他激动过头了,郑旡看向禽霜,满脸慈爱,似乎刚刚一脸嫌弃和鄙视的人不是他一般。
“好孩子,来,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们上学了吗?家中长辈可还在?你们吃饭没,小牛,赶紧准备最好的饭菜。”
郑旡连忙关心,伊安在一旁。
“师傅,你别急嘛,慢慢问,你这一下子让人怎么回你。”
郑旡不搭理他,摸摸禽槀的脑袋,掏出怀里的糖果给他,这是他的习惯,家里有孙子,他自己也习惯吃甜的。
“来,给你们吃糖。”
怀里的糖都分给几人,伊安虽然成家了,但这么多年也像个孩子一样,下意识伸手接糖,郑旡直接无视他了。
在孩子面前他又不能和师傅耍赖要糖吃,只好摸摸鼻子,怎么办?他不再是师父最喜爱的徒弟了!
“多谢巨子!我叫禽槀。”
禽霜几人道谢,都只是把糖收下,并没有着急吃。
“来来,都坐下。来人,赶紧上茶。”
伊安只能跑前跑后帮忙郑旡招待禽霜他们,内心还是有些微词的。
“唉……想不到我郑旡有一天能看到完整的墨经,孩子,和我说说你们家的事好吗?”
“好!只是霜年纪小有许多事也只是听长辈们说的。”
“无妨!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
郑旡觉得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能知道大概原委也好。
“阿父和阿爷曾经告诉霜,当初的巨子算出墨家将有大劫,将墨经交给先人,将来哪天世界海晏河清时再将墨经向世间公布,并将墨家发扬光大。先人带着这些书隐姓埋名,四处流浪,藏身……”
曾经的苦难,禽霜没有经历过,她也只是像讲故事一般,后来讲到自己一家人的事时,眼眶中慢慢蓄满了泪水。
几个小的弟弟妹妹们早就泪流满面了,他们之前经常饿肚子,吃不饱饭,后来去那里因没有身份,经常被人欺负,还好后来遇到了谢沉,给他们办户籍,让他们能够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后来听说许多家族都将自己传家宝让丞相保管,我也是对方打听,才敢冒险将这个给秦相,我以为它会被遗忘了呢,每天都很担心,毕竟这是我们禽家人世代守护着的,现在能够回到墨家,我们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禽霜说到后面早已泪流满面,还是哽咽着将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