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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芍儿怒气冲冲率先离开。
大约就是那次矛盾，让芍儿退而求其次，选择请旨嫁给他。
他虽自觉配不上芍儿，可也不愿成为谢锦书的替代，浑浑噩噩数天，最终仍是没有接旨。
那时，自是想不到此后种种，更想不到今日会被小女人红着眼圈质问，为何拒了婚约。
喉结轻滚，吐出的字眼也有些艰难，“我以为，你心悦之人是谢锦书，嫁我只是情势所迫。”
江晚芍一怔，瞧着他的目光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揶揄。
“夫君，难道我从前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无论何时见到裴渡，她总要缠上去撒娇，让他做这做那，也只是想多相处一些罢了。
至于谢锦书，她只是遵照父亲的要求去做，想不到竟让裴渡误会了。
想将自己同谢锦书的关系彻底扯清，红唇微张，却又有些犹豫。
十六岁的自己，同谢锦书清白无二，那么，这三年里又是如何呢？
裴渡望着她天真清澈的眸子，黑眸微暗。
“现在知晓了。”
窥一斑，难知全豹，芍儿的记忆若是再恢复些，还会如此说吗？
心中的苦涩继续蔓延着，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勾了下薄唇，扯出一个浅笑。
“我不该抗旨驳了芍儿的面子，芍儿如今可愿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江晚芍红唇轻挽，勾出抹极美的笑。
“如何补偿？”
“无论芍儿想要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做到。”
裴渡望着她的眼，说的极慢。
幽深晦暗的眸底，一簇火苗炽烈涌动，无端让人心悸。
“真的？”
江晚芍笑的狡黠，宛若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真的。”裴渡应的郑重。
无论是什么，也无论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要你答应，无论我是否恢复记忆，你都不会离开。”
江晚芍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听着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嗓音甜蜜。
“你答应吗？”
半晌，男人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我答应。”
江晚芍笑的双眼弯弯，“既是这样，夫君抱我起来梳洗吧。”
方才情绪波动大，如今被抱上软凳，她才感觉到一阵阵难言的酸软。
腰间，胸前，腿、心……
忍不住推了把正细细为她梳理青丝的男人，嗓音细软。
“都怪你……”
裴渡不明所以，穿过柔软发丝的指尖一顿，“怎么？”
“疼。”
透过铜镜，小女人水眸微恼地瞪着他。
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裴渡勾唇，微微侧了下身，指尖调开梳妆台的最下一层。
一只小小的碧玉瓶躺在那里。
“我帮你上些药。”
江晚芍小脸蒙了层绯红，“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梳妆台里？”
裴渡没想到她会抛出这个问题，剑眉微挑了下。
“听说，是芍儿亲自在明医堂买的？”
成婚不久，芍儿悄悄去了明医堂。
而影卫们自然会将她所买的药品调查清楚。
当初得知芍儿买了这样的东西，他心中堵得厉害。
毕竟，芍儿显然不打算与他发生什么，那么买来，是准备与谢锦书么？
只是后来，他曾忍不住打开这层抽屉，这玉瓶就像生了根，从未动过。
江晚芍耳根子发烫，猛地转过头去。
她买这样的药做什么？莫非她早就对裴渡蠢蠢欲动，图谋不轨？
“芍儿乖，上了药就不疼了。”
裴渡还以为她是怕疼，俯身轻哄。
纱幔重新落下，掩住一室春色。
……
摄政王府中，有一处极大的湖塘，池边梅花掩映，甚是风雅。
江晚芍仰面倚在湖岸边的美人榻上，面上盖着本书，书页下，浓密青丝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