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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您别这么说。”
沈夫人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裳,衣色偏深,
沈秋辞也是凑近了才发现,母亲胸前似有一滩晕开的水渍。
她伸手想要帮母亲擦干净,
却发现,自己的掌心竟染上了一层刺眼的鲜红。
是血!
“阿娘!?”
无边的恐惧渗透在空气中,由四面八方向沈秋辞碾压而来。
这样无形的稠密,几乎令她窒息。
沈秋辞目光死死盯着母亲胸前被鲜血浸湿的衣衫,
那混在绛紫色中本不明显的血迹,于此刻看来却格外刺眼。
母亲脸上的血色,不知何时也已褪成了灰白。
沈秋辞的心慌成了一团乱麻。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唯一所求,唯有母亲下半辈子能平安顺遂。
毕竟母亲的前半生,实在是吃够了苦。
自从沈秋辞被掳走后,母亲每日都活在自责中,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后来,父兄‘战死沙场’尸骨无存,长姐跌落楼台香消玉殒,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母亲磋磨的再没了往日的容光。
亲人的离去,不仅是终结了他们自己的生命,也让活着的人千疮百孔。
也正因如此,沈秋辞心疼母亲,才想余生都陪伴在母亲身边,竭尽全力去弥补她的遗憾。
她需要这个机会。
谁也不能夺走这个机会。
沈秋辞想要脱下母亲的外衣查看伤势,
可母亲却反握住她的手,截停了她的动作,微笑着冲她摇了摇头。
沈秋辞顺势将指腹叩在了母亲的脉搏上。
只一瞬,便如同数九冬雪兜面而下,浇熄了她仅存的希望。
母亲的伤势很重,
胸前的伤多半是遭钝器刺破了血脉,失血过多,又损了心脉,
加上母亲近年来本就多病缠身,体质孱弱。
这样的伤,足以在此刻给她致命一击。
沈秋辞颇通医术,上京多半的郎中甚至都不及她,
所以她比谁都清楚,母亲如今这伤势,即便是鬼医亲自来施救,
人也是留不住的。
锥心之余,沈秋辞又疑惑不已,
母亲究竟是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
今日一整日,母亲都在小厨房忙碌着,府上也没有进来过外人,
且母亲本身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就算有人来行刺,她与人交手时闹出动静,沈秋辞也一定会听见动静。
种种迹象都表明,母亲的伤,不像是外人造成的。
难道说
沈秋辞不敢再细想下去。
“我房中有止血的灵药,我去拿来!”
“阿辞。”母亲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了些,
许是突然用力扯动到了伤口,她忍不住口中轻‘嘶’一声,眉头也浅浅拧起,
可看向沈秋辞的眼神仍旧温柔,唇角甚至还挂着虚弱的笑。
“娘从前也是跟着你爹上过沙场的,知道什么样的伤可以治疗,什么样的伤就算再折腾也是徒劳。”
她摇摇头,笑得洒脱,
“这伤是我自己落下的,从动手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留退路。”
虽然沈秋辞一早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但当这句残忍至极的话,从母亲口中轻飘飘地说出来时,
她忍了许久的泪终是决堤。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回到了阿娘身边,为什么你又要狠心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