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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詹一急起来只能说本地土话,跟着他来的都是新村民,听不太懂,那些渔民们也听不懂,沟通不畅。
江黎黎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她语言天赋极强,现在已经能够听懂土话了。
“等等!”
听了黎詹的话,江黎黎上前一步,不过近渔村村民可会听她一句而停下。
江黎黎也不多废话,出声的时候直接取下腰间防身的弓弩射了一发,正正地射在码头中央,吓得带队的邓村长生生止住了脚步。
江黎黎现在的射术在辛澈一对一辅导下已经精进许多。
弓弩射出来的怒箭已经深深插进了地面,邓村长有些腿脚发软,带人退了几步,指着江黎黎:“你这妮子是要搞谋杀啊!”
“苍沙渡口既然是两村共有的地盘,那么现在便一人分一半好了。”
江黎黎直接和小胖要了粉笔和卷尺,开始测量苍沙渡口延伸到海面上这段的长石桥的宽度,然后用粉笔画了一条中线。
“东边的这一半便是你们近渔村的,西边的这一半就是我们椰黎村的,这样总行了吧。”
江黎黎指着自己刚画出来的这条中线,对着渔民们道:“你们若是不想被隔壁村抢劫,就把船停到我们这西侧。”
渔民们当然是选西侧,他们赶紧上了船,风风火火的把船全都移到西岸。
哪怕船只都挤在一起,大船都没挨着岸边,还在海上浮浮沉沉,也不敢在东侧多停一刻,生怕被东侧这群强盗揪住洗劫一空。
邓村长气得直跺脚:“你说分一半就按你的规矩分一半吗?你以为你是谁?”
“邓村长,你也得讲讲道理吧。在南岛这样横着走是不行的。”
江黎黎挥了挥手里的弩箭:“你若是觉得这样分不行,那就尽管把你们村的大船都停到我们这西侧来,别等到时候被我戳个大窟窿了过来哭啊,那我们村可不赔的。”
邓村长心中忌惮,不过看到自己身后抄着家伙的村民又挺直了背,他躲到村民身后,硬气道:“你们移到西侧去了又如何?当真以为这里讲究什么?公平?平分?”
邓村长话音一落,码头骤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如何不讲究?你当本官是死的吗?”
所有人都对这道声音的威严气场感到陌生,他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这样的人物吗?
江黎黎转头一看,是平时那摆烂不管事的郡守胡大人风尘仆仆来。
邓村长都傻眼了,他确实没把这郡守当活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早上这个点能够看到郡守大人出来。
胡大人此刻一身官袍,还戴着乌纱官帽,官威十足。
江黎黎竟然看出了几分朝廷命官正义威严的影子。
陌生,实在是太陌生了。
只是胡大人嘴角胡须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酱汁和辣椒面,暴露了他是用早饭的时候被廖大师薅过来的事实。
带着胡大人来的廖大师朝江黎黎点点头,江黎黎立刻哭诉着,把方才的起因经过和胡大人都讲了一遍。
“这码头本就是官府修缮的,如今你们两个村能够使用这块地盘,都是官府开恩,现在各划一半,你们近渔村还有怨言?”
胡大人白眉一横:“你们村若是有本事,那就将这沧沙渡口修缮成岭南的码头规模,那你们在这里收钱,依照我朝法律按时缴税,本官无话可说。”
胡大人这说话水平气势和平时比平时高了好几个档次,原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的邓村长猛然记起来,这位还是大盛朝一方的郡守,虽然就守着两个村和一半的荒岛,但也是个大官。
“本官到此地做郡守之后,一直奉行休养生息的政策,没有严厉执法,立太多规矩限制。”
胡大人双手背到身后:“平日里与人和睦相处,从来没黑过脸,若是再跟有人闹事,你们别忘了我虽然是个流放到此地的郡守,不过郡守也是有兵权的。”
“我只是不想让这些粗人吓到你们平头老百姓,让他们都去管教从各处送来的重犯了。”
邓村长和女婿易海声交换了个眼神,邓村长客气了许多:“郡守大人,瞧您说的,是我冲动了些。”
易海声在邓村长耳畔耳语了几句,邓村长听了之后喜笑颜开:“既然如此,他们想待在码头西侧,便去吧。”
邓村长招呼近渔村的村民们:“走,我们先回村!”
近渔村的人走后,江黎黎看向椰黎村的老乡们:“乡亲们,我不是给了你们防身的家伙吗?怎么不硬气一些?”
江黎黎看椰黎村民风淳朴,村民们都非常憨厚,而且平均年龄,都40多岁了,上了年纪,便给他们配发了防身的武器,用来防恶人和孽畜。
太过现代化的武器她没有露出来,发的都是精致小巧的匕首和袖剑还有连发弓弩、梅花镖这样的冷兵器。
村民们纷纷解释道:“江姑娘,那些金属制的兵器实在是太贵重了,村民们都舍不得拿出来,怕碰坏了。”
金属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难得的,更别说这样的精致冷兵器,他们以前打猎用的那些兵器都是流传下来的老古董,不是豁口,就是开裂。
她听辛澈说过,离族传说便是山的儿女,祖祖辈辈生活在充满荆棘和猛兽的山林里。
这个民族骨子里就骁勇善战,狂放嗜血,武学天赋极强,怎么到了椰黎村村民这里就这么友善敦厚,没有一点锋芒呢。
“我不是都说了那些兵器管够吗,罢了罢了,眼下也是没有到危急关头。”
江黎黎想兴许是他们下山生活久了,没有在山里历练过,已经和外族人差不多。
她转头看着今天大不一样的胡郡守,胡老头在近渔村村民们走了之后,又恢复了以前那副颓废模样。
江黎黎感觉这胡大人留了可不止一手,试探道:“原来你手握重兵啊,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空架子郡守。”
毕竟这南岛,连个县都没有,府衙长得和茅厕一样,实在潦草。
胡郡守压低声音,一脸苦涩:“你有所不知啊,我这的人手都在山里守着那些恶犯让他们掘井采石,而且那些所谓的重兵啊你自己去看看便知道了,岁数都快赶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