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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月姬原地纵身一跃，人形化作龙身，自从红雾之中钻出，直奔秦风而去。
不过她真正的目标自然不会是秦风，她尚未靠近，一旁阿柳已经飞跃而来。
一个小小的祭台自然不够两条龙的斗争，两人几乎同时腾空而起。
原本就已经低沉的天空此时仿佛快要掉下来一般，那条张开的裂缝早已经彻底将极寒之渊的天空撕裂。
里面雷云滚滚，仿佛在鼓舞着两条巨龙的斗争，等待她们角逐出一个的真正的胜者。
谁也没想到姐妹二人居然会在这时突然反目，谁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现场的这些人更是只能无力地等待着死亡来临。
无论月姬和阿柳的下场是什么，他们的死局早已经注定。
双龙在天空之中激烈交锋，一黑一红，鳞片在雷光之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月姬的红龙身姿脚尖，龙爪挥舞带起狂风，狂风之中又幻化出一道道怨魂朝着阿柳迎面而去。
“好好看看！这些都是我们死去的族人，他们都该是你的兄弟姐妹！”
“你不带他们回家，却要在这里护着两个残害他们的人族！”
“阿柳，这七百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黑龙的阿柳周身黑气呼啸，沉稳如山，龙尾横扫，卷起漫天黑云，仿佛要将天空撕裂，将那些月姬幻化出来的怨魂横扫得干干净净。
“姐姐，我从未忘记过复仇，也从未忘记过族人的屈辱，可是秦公子和乐正公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
月姬横冲直撞，直接和阿柳撞在了一起。
双龙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祭台都因为她们而震动，地面寸寸龟裂。
气浪席卷四方，就连远处的雪山都在为之震颤。
二人对视之间，月姬死死地盯着阿柳的眼睛：“因为你！他们二人的出现，是不是已经让你觉得人族里面也有好人了？如果你一直有这种想法，我没法放心地把剩下的鲛人族交给你。”
“姐姐……”
“够了，在他们死之前，你不要叫我姐姐！”
月姬猛然腾空，身边的怨魂越发密集，随着她猛地一挥，这些怨魂就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直逼阿柳。
阿柳将秦风和乐正玉镜护在身后，周身的恶意凝聚成了实体，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姐妹二人幻化成的龙在空中激烈交战，乐正玉镜已经抹去了嘴角的血跑到了秦风身边。
看着天空电闪雷鸣双龙争斗，乐正玉镜焦灼不已：“秦兄、秦兄你快醒醒啊！”
刚才他尝试过，用月华之力进入到秦风的身体来帮他清除掉里面的怨魂。
在月华之瞳的力量之下，这些被幻化出来的怨魂应该很容易被粉碎。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秦风的体内居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挡着他这么做。
乐正玉镜能感觉到那不是来自月姬的龙气，而是来自秦风自己。
他居然在拒绝外界的力量帮他清理掉体内的怨魂么？
“秦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事态紧急，你可千万要挺住啊，要是你死在了这里就再也回不去了！”
乐正玉镜只是一道幻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有没有用。
但他的月华之瞳看到，此刻秦风的意识在他的体内游离，已经有一半要被痛苦吞噬了。
此时阿柳和月姬战在了一起，当她们之中有一个人死了，真正的骊龙就要诞生了。
而那时，骊龙的执念未曾消除，秦风即便活着也出不去了。
现在谁都没法改变这一切，无论他们之前做出了多少改变，梦魇内的一切都还是在朝着三千年前的结局发展。
乐正玉镜一咬牙，直接将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
因为双龙交战，本来已经陷入癫狂的凤嫱暂时冷静了下来，她仿佛找到了离开的机会。
可是她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当即瞪大了眼睛：“月华之瞳、那是月华之瞳！乐正蠡，你快去，把月华之瞳抢过来给我！”
她习惯性的下命令，可是一扭头却只能看到了跪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乐正蠡。
此时的乐正蠡双眼充血，那双常年冷漠非常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生气。
缠绕在他身上的铁链异常的粗壮，上面的符文也格外耀眼。
他的躯体变得干瘪枯槁，仿佛已经被抽干了血肉一样。
听到凤嫱的话，他才缓缓抬起头，像是一具已经失去了思想的木偶：“嫱儿……”
他的灵力已经被抽干了。
凤嫱愣了一下，面对这个将她呵护备至、忠心不二的男人，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真是个废物……”
但在说话之间，就见乐正玉镜动手将秦风的一只眼睛也挖了出来。
秦风是体修，挖出一只眼睛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然而下一秒，当她看到乐正玉镜直接将月华之瞳放入秦风体内的时候，凤嫱疯了一样的大喊：“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狗东西！那是我的月华之瞳！那是我演儿的月华之瞳！”
可是乐正玉镜并不理会他，而是确认月华之瞳完好地进入了秦风的眼眶之后，才缓缓地将秦风的眼睛放入了自己的眼眶之内。
之前乐正俣说，他不能用秦风的眼睛，因为他天生和别人不一样。
其实他不是无法和他人共鸣，而是月华之瞳始终压制着他的种种情感。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心过于纯净，从出生那日起，他就看着极寒之渊漫天的恶意而战栗不已。
“秦兄，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不管你在做什么，就让我帮帮你吧。”乐正玉镜放入了秦风的眼睛，当下秦风所感受到的痛苦立刻分了一半到他身上，让他顷刻间心魔顿生。
乐正玉镜憋着一口血，硬生生将其压制回去。
而于此同时，本来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秦风在自己的意识海中猛然睁开了眼睛。
可他眼前的景象并不是祭坛，而是他自己的心境。
乐正无渊和“秦风”都不在，半腐朽的院子里，坐着一个和阿月一模一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