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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迢的信传回京城时,腊月都要过完了,马上就要新年了。
顾径微看到云迢的信,越看眉头蹙的越深。
信中写了他们即将回京一事,也写了唐少珩失忆的事情。
她是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的一双儿女马上就能够回京和他们团聚,悲的是唐少珩失忆她的女儿怎么办?会不会和以前不一样,会不会对她女儿不好?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过,唐少珩会忘了云迢的可能。
另有一封信是给缙云伯夫妇的,她又让侍卫送去伯府。
“劳烦您通报一声,我是替长公主殿下过来,送信给伯爷的。”
原本门房是准备直接收下信封的,可是那侍卫非要见缙云伯夫妇,说是长公主殿下的要求。
“您稍等。”缙云伯府的门房听说是长公主殿下的要求,一刻也不敢耽搁,告知了在家的缙云伯夫人。
门房回来的很快。
侍卫给她行礼后才恭恭敬敬的把信封交给缙云伯夫人身边的丫鬟:“这是郡主给您的信。”
“郡主的信?”缙云伯夫人一喜,“那是不是代表我儿就要回来了?”
侍卫点了点头,又将长公主要他转告的话告诉给她:“长公主殿下让奴才告诉夫人一句话,如果夫人看到里面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切勿伤心忧虑。”
侍卫说完就退下了。独留缙云伯夫人在那里琢磨。
什么是不好的消息?是唐少珩缺胳膊短腿了?还是唐少珩眼睛瞎了?还是说身体变差了?
缙云伯夫人想了很多,但是万万没想到唐少珩是失去了记忆。
她不知道唐少珩还认不认识自己,不知道唐少珩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当他们收到信的时候,云景他们正好走到左宥治理的地方。
他们的干粮的吃完了,要在这里补充一些。
云迢想着,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不如去拜访一下左宥。
左宥本想留他们住几日,可是云迢说他们得快些回京,方才歇了心思。
只说是让他们留下来吃顿饭,至于置办干粮,则让府中的下人去代办了。
在饭桌上,谈起如今的城池。
“这地方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云景看着百姓安居乐业,很是感慨,“甚至比慕容竹在位时都好。”
云迢说:“这儿可是左大人管辖的地方,左大人有才干,如此也是应该的。”
“郡主谬赞了。”左宥有些不好意思,“微臣作为地方官,自然是要给一方百姓谋福祉的,这都是应该做的,郡主实在是不应该夸微臣。”
听到左宥称呼云迢为郡主,耿晋驰偏了偏眸,她竟然是郡主?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就是唐将军吧?”左宥又将话题转到耿晋驰身上,“先前在京城时便一直听说唐将军文武双全且容貌俊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耿晋驰还没来得及否认,就被云迢接过了话头:“是吧?我也觉得。他优点可多了。”
云景在她耳边说让她矜持一点,云迢置若罔闻。
“那这位姑娘是?”
左宥有点不明白了,唐少珩既然作为云迢的夫君,为何不与她坐在一起?他二人也不说话。
反倒是那位姑娘,与唐少珩相处好像更为自然些。
“那是我夫君认的妹妹,名池欢,原本是孤女,看她可怜就想带她回去,让他生活的好些。”云迢给了耿晋驰一个眼神,让他不要乱说话。
耿晋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又沉默了,如今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了,如果自己和他们硬碰硬,怕是讨不着好。
“怎么没看到老夫人?”云迢见形势不对,转移了话题。
池欢看到他们几个聊得开怀,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凭什么说她是妹妹,还说她是孤女,云迢就是在故意贬低她。
“微臣的娘在房里休息呢。”
“她老人家的病可有好些?”云迢关心道,“是否还是日日在吃药?”
“是好了些,可是这病不能根治,只能尽量让它不严重就是了。”左宥有些忧愁,他娘前半生都顺遂无虞,到老了却开始受罪了,让他情何以堪?他都不知道等自己百年之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爹。
“等微臣再在此处几年,便可以将郡主资助位臣的银两还给郡主了。”
“说什么还不还的?”云迢嗔怪着,“我是看你辛苦,才出资资助,可不是为了图你报答的。更何况我出嫁时我爹娘给了不少嫁妆。”云迢说着又若有似无的看了耿晋驰一眼,“更何况婚后,我夫君也给了不少,我不缺那些钱,你没必要还。”
若是换了心思细腻多思的人,听到云迢说不缺那些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可是左宥他不一样,他看得通透。
“微臣自然是知道郡主钱多,可是微臣不想让郡主吃亏。”
左宥此话一出,云景眼眸亮了一瞬,却又瞬间暗淡下去了,心想:这人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如果早些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自己怎么也不会让唐少珩娶到自己的妹妹。
他们快吃完饭时,下人已经把干粮置办好了。
云景问他这些需要多少银两时,左宥说什么也不收。
左宥觉得,不过是一点小东西而已,没必要让他们给钱。
可是云景怎么可能同意,在离开知府府时偷偷放了三百两的银票在那。
……
离开知府府后,池欢便向耿晋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云迢觉得他简直是幼稚至极,忍不住开了口:“究竟是你胡说还是我胡说,上天自有定夺,只是别忘了,谎言说多了,可是会被雷劈的哦。”
云迢说完上了马车,不想再理她。
池欢自知理亏不敢回嘴,可是耿晋驰就不一样了:“我与婳婳乃是夫妻,分明是你在胡言乱语,老天有眼的话,劈的一定是你 。”
“你一个大男人,对我妹妹说这种话做什么?”云景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男子汉大丈夫,对着女子发脾气,不觉得丢人吗?”
“他都不觉得丢人,我又怎会觉得丢人?”耿晋驰不甚在意,“更何况是她先说婳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