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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衣沉默地拿起酒坛,轻轻抿了一口,浓烈的酒液在舌尖化开,仿佛想要驱散他心底的忧虑。然而,无论怎样的美酒也无法覆盖他内心的伤痛。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在比武之际赶回幽云山庄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无比的痛楚。
楚风和洪武对视一眼,心中仿佛都有种不祥的预感。楚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他知道,冷白衣的心情此刻不需要任何的猜测或打断,他们作为兄弟,自然明白冷白衣如果想说一定会将心中所事娓娓道来。
冷白衣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追忆着什么深藏的回忆。他缓缓说道:“我爷爷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他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这夜色的寂静,留下的却是沁入心扉的痛楚和无力感。
“什么?冷老前辈受伤了?”楚风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空气似乎也开始变得稀薄。
“是的。”冷白衣语气坚定,却又夹杂着愤怒和无奈,“幽云山庄如今只有我爷爷和二叔在,而且我二叔的双腿也被废了。”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几欲颤抖,眼中闪烁着怒火,似乎想将这世间的不公尽数发泄出来。
“我以前有九成的把握胜过断肠剑客,现在……”冷白衣的眼神渐渐黯淡,思绪随即飞向远方,不禁让人心痛。
楚风和洪武彼此瞥了一眼,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心中涌动的那股不安,作为顶尖的剑客,冷白衣知晓心若乱则剑法乱,剑法乱则必死,这不仅仅是对敌人的生死较量,也是对自己内心的严格考验。
楚风似乎才反应过来,忽然心中一紧,急速站起身,声音几乎要高声呐喊:“你是说幽云山庄没有其他人了?”他焦急的表情仿佛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瞬间变得不可置信。
冷白衣轻皱眉头,神情愈显沉重,缓缓说道:“如今的幽云山庄,静得如同深渊。”他的声音低沉而凉薄,宛如寒风肆意撕扯,令在场之人不由自主地心中一颤。
楚风面色顿时变得苍白,他的内心如同被撕扯一般,那个亲切的面容悉数浮现,脑海中则不断回响着杨雨凝那清脆的笑声。他无法自已,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那……雨凝呢?”
冷白衣低下了头,心中也忍不住一阵波动,他缓缓说道:“三弟,对不起。”这道歉仿佛是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楚风的心中。
楚风恍若被雷击中,浑身一震,心头涌起的万千情绪让他几乎要窒息。倏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与杨雨凝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而美好的画面一串串回旋,直击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后悔、愤怒、不甘,交织成无与伦比的痛苦。他心中愤懑,暗自咒骂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偏让身边挚爱之人接连离去,如同秋风扫落叶,无情无义。
然而,冷白衣接下来的话却令他重新振作,冷白衣的道歉并不是想表达杨雨凝去世,而是对两人之间的承诺感到歉疚,但他的话显然让楚风有所误会。
冷白衣的面色凝重,像是一片乌云笼罩在他清隽的脸庞上。他微微叹息,轻声说道:“我去过寒洞,没能找到杨姑娘的踪迹,但四周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他深沉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对不起,三弟……我幽云山庄未能保护好杨姑娘。”
楚风站在一旁,愣愣地听着冷白衣的话,心中无数的担忧交织在一起,无法释怀。他的手不经意间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刺破那层淡青色的衣裳。
洪武见状,心中一紧,立刻走上前来,拍了拍楚风的肩头,语气平和却透着坚定:“三弟,你别太担心。杨姑娘或许在发生变故之前,早已离开幽云山庄。”
楚风想了想,心中略有释然,然而那种迫切的担忧依然盘旋不去。是啊,她不会无故出事,若果真如洪武所言,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提前离开。可是话说回来,没有见到杨雨凝的影子,楚风的心头仍然悬着一块大石。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语气坚定地对洪武说道:“我要去找雨凝。”说罢,转身便要朝外而去。
可是未曾走出几步,洪武犹如一座山般将他拦住,目光中透着无奈与深深的关切:“三弟,天下之大,你何以寻觅?她只身在何处无人知晓。”
楚风微微一愣,顿时生出几分犹豫。洪武继续道:“更何况,杨姑娘一定知晓你在京城,若她来找你,自会来到这里。你若此时离开,万一她正好来寻你,那岂不是错过了?”
楚风沉吟不语,心中虽然明白洪武的话有道理,但那股焦虑却如浪潮般排山倒海而来。他的声音变得微弱:“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等着……万一发生了什么?”
洪武见他如此失落,便语气缓和:“等比武完后,杨姑娘未到京城,大哥陪你一同寻找,先别急着出发。况且,我会速派丐帮的兄弟去打听杨姑娘的消息,定能有所收获。”
楚风深吸一口气,内心的焦虑稍有缓和,感激地对洪武道:“大哥,谢谢您。”
“不必客气,兄弟之间,何必言谢?”洪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他拍拍楚风的肩膀,言语中满是关怀。
楚风微微一笑,心中感到一丝温暖。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冷白衣身上,见他还在自责,脸色暗淡如铅,楚风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惜,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兄,此事非你所能控制。这样的变故,谁也未曾料到。或许……或许雨凝命中注定就要经历这一劫。”
冷白衣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释然。对他来说,楚风的安慰如同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心中的阴霾:“我明白,三弟。”
三人带着各自的忧虑,缓缓走回聚贤楼。屋内的光线明亮而温暖,仿佛在安抚他们紧绷的心情。
洪武立即开始布置任务,派遣丐帮的兄弟寻找杨雨凝的下落。冷白衣也在楚风和洪武的安慰关心中渐渐安下心来,他暗自祈祷,希望在即将到来的比武中能保持专注,不再被这些纷扰所扰。